尚书府内,宁思岚本该在翰林院整理修编书籍,但想着三朝回门,宁惟意可能会回来,就跟翰林院告了假。
他父亲本也要回来的,可吏部有事缠身,只好宁思岚一人在家等着。
他也不确定宁惟意会不会回来,就是想等一下。
昨个宁惟意进宫面圣的事情,包括那些他说的话,宁思岚都是知道的,当时他就想来看看,但被父亲拦着,还有安王府大门前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得满城皆知。
这几日,百姓的饭桌话都成了这些。
多少几乎都是为宁惟意诉不平的,但不也能明面上骂裴怀衡,怎么说人家也是安王,是当朝陛下的弟弟,他们还是要脑袋的。
之所以宁惟意能受到如此多百姓,为他抱不平,那是因为本身宁惟意性子又好,又爱帮助人,攒了人缘。
宁思岚在前院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府门口。
“哥!”
宁思岚停在,转身一看,宁惟意他们当真回来,忙上前。
青风朝他作了揖:“大公子。”
“还以为你们今日不会回来呐。”宁思岚仔细观察他们二人,好在没瘦,也对哈,这才三日也不可能瘦太多,然后他们身上也没伤,还好裴怀衡没为难他们。
“爹在宫中还有事情,要晚些回来。”
从一开始,宁思岚就对裴怀衡只字未提,他只关心自己弟弟会不会来,他才不管别人的,特别是裴怀衡这种人,他弟弟厌恶,他自然也就厌恶。
他还是个弟控啊。
“对了哥,你让几个人去将外面备的礼物搬进来,我回屋换身衣服。”
“你一回来就又要出去?”
宁思岚知道他要去哪儿,但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怎么也该休息一下啊。
他说不过弟弟的,只能允了他:“午膳要回来吃吗?”
“不用了,若是爹回来,你派人来同我说一声就行,我走了哈!”
他抱着盒子和青风踏上回廊,往自己屋子去了。
宁思岚让人将礼物都卸了下来,就让安王府的车夫回去,等太阳快落了,让宁惟意坐家里的马车。
在屋里宁惟意换了身束腕束腰便于活动的瓦青色衣袍,青风也同样换上轻便耐脏的。
他们主仆二人这身打扮,看来是要去哪儿劳作啊。
他们跟宁思岚打了招呼后,就直接从大门走出去了,也不坐马车,反正也不远。
艳香楼内,这会儿子巳时左右,刚好裴怀衡也醒了,南泞在屋外等了许久,听着里头动静,他才敲门。
“王爷。”
“进。”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疲惫。
南泞进来一看,裴怀衡两指揉着鼻梁,还浅浅打了个哈欠,看这样子,怕是昨夜没睡好。
屋内没有任何其他人,桌上只有空酒壶,没有任何菜,酒不下三壶,这艳香楼的酒最是醉人,只半壶便能让人犯昏。
若是不会喝酒的一杯就能醉的,这酒醉人,但耐不住它香醇。
满盛京艳香楼的酒是极出名的,也只有艳香楼才有,那些好酒之人为了喝上这闻名满盛京的酒,时常会来此喝酒,不要美人只为喝酒,裴怀衡就是其中之一。
每每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来这儿,他就只喝酒,看着他们左拥右抱。
有人还调侃他,说他不好男风,怎么连女人也不爱,就独爱喝酒,以后怕是要和那酒过一辈子咯。
那不巧,人家还是成婚了。
“几时了?”
“回王爷,巳时。”
裴怀衡手上动作顿了片刻,嘴角的弧度轻蔑:“他居然没来寻我,算他识相。”
南泞打破了他的自信:“今日回门,王妃早就到尚书府了。”
他放下手,看向南泞,南泞察觉不对,立马垂下了头。
“他存心要害我!”
若是叫皇兄知晓,又要说他了!
这宁惟意就是故意的!
裴怀衡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紧咬牙关:“备马车!”
皇兄已经对他很生气了,他再怎么不愿接受宁惟意,也得学着听话些。
等一月后的春猎一过,他定要宁惟意好看!
好在听从王伯的话,备了马车来,看来王伯说得对,面对有陛下撑腰的王妃,王爷再怎么也得忍着。
何况还不止陛下……
*
宁惟意他们来到一处巷子,再往左拐了弯,就有一座大门立在自己面前,门上牌匾写着—济善堂三字。
一看这名字,就肯定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了。
推开门,就见着七八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孩童在院子里踢球,难怪在外面听着了笑声。
还有好些妇人在织布绕线洗衣,还有少部分老人坐在院子看孩子们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