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篱笆时,冯广坪总见五姐醉梦红倚着柴垛半阖眼眸,绯红裙裾垂落满地霞光。她指尖轻点,青藤便自枯枝间蜿蜒生长,将新砍的木枝缠成紧实柴捆,缠绕的藤蔓上还垂落几串带着晨露的野蔷薇。他笑着接过柴薪,粗粝掌心擦过她微凉的指尖,岁月便在这缠绕的藤蔓与木枝间,酿出一坛绵长的甜。
炊烟升起时,冯广坪扛着新伐的木枝归来,便见五姐醉梦红红衣似火,赤足跪坐在铺满稻草的院角,纤长指尖轻舞,青碧藤蔓应声窜出,将杂乱木枝缠绕成规整柴垛,其间零星缀着几朵她随手招来的野牡丹。他倚着竹篱看她发间猫耳微动,时光仿佛也在这藤蔓与木枝的交缠中,酿成了醇厚温柔的蜜。
暮春的江南总笼着层薄纱似的雾霭,西子湖的涟漪漫过醉府竹篱时,晚霞已将天边染成蜜色。冯广坪扛着新伐的木枝穿过垂花门,正撞见五姐醉梦红蜷在柴垛旁,绯色襦裙拖曳在地,像是把整片晚霞裁下来披在了身上。她赤足蜷在青石板上,发间两只雪白的猫耳偶尔轻颤,眼尾的红痕随着暮色晕染得愈发娇艳。
"又在偷懒?"冯广坪故意将木枝重重搁在地上,惊得廊下竹风铃叮咚作响。醉梦红慢条斯理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唇角勾起抹狡黠笑意,指尖捻着半片蔷薇花瓣轻轻一旋。刹那间,墙根处的枯藤突然抽枝展叶,翠色藤蔓如灵蛇般缠住凌乱的木枝,还不忘在绳结处缀上几串沾着露水的野蔷薇。
冯广坪蹲下身时,粗布麻衣蹭过她的纱裙,混着青草气息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醉梦红歪着头看他布满茧子的手掌穿过藤蔓,忽然伸出冰凉的手指戳了戳他发红的虎口:"今日去山里砍了多少?手掌都磨出血了。"话虽责备,语气却像掺了蜜。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指尖凝起微光,轻轻抚过他掌心的伤口,刺痛瞬间化作酥麻的痒意。
冯广坪望着她耳尖无意识抖动的绒毛,喉结微动:"后山的槐木长得结实,多备些过冬用。"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碰她耳尖,却被醉梦红灵巧躲开,还顺势揪住他的衣袖:"明日集市有新到的蜀锦,陪我去挑几匹?"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他手腕,发间茉莉香混着野蔷薇的甜,勾得人心头发颤。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霞光掠过醉梦红翻飞的裙裾。冯广坪扛起捆扎整齐的柴薪,看着她蹦跳着往厨房跑去,绯色裙角扫过满地落花。他突然觉得,那些缠绕木枝的藤蔓,大概早就悄悄缠住了他的岁月。
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渐渐浸染了西子湖畔的醉府。炊烟袅袅升起,在黛青色的天空中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纹路,混着远处传来的吴侬软语,为这方天地添了几分烟火气。冯广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一担新伐的木枝稳稳地扛在肩头,沿着青石板路往家走去。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与天边的晚霞融成一片。
转过回廊,便见醉梦红正跪坐在铺满稻草的院角,一袭红衣在暮色中格外醒目,仿佛一簇跳动的火焰。她赤着双足,发间的猫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透着几分灵动与俏皮。绯红的襦裙下,纤细的脚踝若隐若现,偶尔被晚风掀起的裙角,露出一抹莹白。
“可算回来了。”醉梦红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暮色中闪着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纤长的指尖轻轻舞动,只见墙角的青碧藤蔓瞬间苏醒,如灵蛇般蜿蜒而出,将地上杂乱的木枝一一卷起。藤蔓缠绕间,几朵娇艳的野牡丹也不知何时绽放在柴垛之上,为这朴实的木枝增添了几分艳丽。
冯广坪倚着竹篱,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蹙的眉,轻抿的唇,还有那随着动作起伏的肩头,都让他移不开眼。“又在耍小把戏。”他笑着走上前,声音里满是宠溺。
醉梦红闻言,猫耳动了动,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嫌弃我这本事了?”说着,指尖微动,一根藤蔓突然缠住了冯广坪的手腕,轻轻一扯。冯广坪顺势往前倾了倾,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哪敢嫌弃。”冯广坪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的猫耳,却被她灵巧地躲开,还反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就会贫嘴。”醉梦红脸颊微红,转身又去摆弄那些藤蔓,“明日要去集市,帮我带些丝线回来?”
冯广坪揉了揉被推的胸口,嘴角却始终挂着笑:“好好好,大小姐吩咐的事,我哪敢不从。”他蹲下身子,看着她认真地调整柴垛上藤蔓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那些缠绕的藤蔓,不仅捆住了木枝,也捆住了他们平凡却温暖的时光。
正当冯广坪蹲下身准备将柴薪挪往灶房时,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红的猫耳瞬间竖得笔直,琉璃般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是大姐醉梦香的恋人聂少凯的马车到了。只见绯色身影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她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石板,裙摆扫落柴垛上的野牡丹花瓣,转眼已扒着院角的竹篱笆张望。
"这次又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儿?"醉梦红话音未落,聂少凯的玄色锦袍已掠过垂花门。这位福州来的公子哥怀中抱着描金漆盒,身后仆从抬着的木箱还在滴滴答答淌水,竟是装满活鱼的木盆。醉梦红踮脚去够漆盒,猫尾不自觉地在身后晃成虚影:"不会又是胭脂吧?上个月的鹅黄口脂还没用完呢!"
"自然不是。"聂少凯笑着掀开盒盖,露出几匹流光溢彩的云锦,"这是波斯商人带来的织金锦,给香儿做新衣正合适。"他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抽出一截桃红色缎带,缠着冯广坪的手腕绕了两圈:"你看,和我的襦裙多相配!"
冯广坪望着她腕间突然出现的猫爪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喉结滚动了下。自从聂少凯开始频繁往醉府送礼物,他总觉得自己粗布麻衣的袖口,连带着砍柴的斧子都沾了几分寒酸气。正走神时,醉梦红突然拽着他的手按在云锦布料上:"你摸摸,比你那蓑衣软和多了吧?"
院落深处传来二姐醉梦甜的呼唤,说是新蒸的桂花糕出笼了。醉梦红的猫耳动了动,却突然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凝出微光。冯广坪还未反应过来,周身已缠满柔韧的藤蔓,将他与柴垛捆作一团。"帮我看好柴薪,回来赏你猫耳朵!"她朝他晃了晃发间雪白的绒毛,踩着满地晚霞奔向飘着甜香的厨房,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极了她施法时缠绕木枝的藤蔓。
冯广坪被藤蔓捆在柴垛旁,看着醉梦红远去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粗粝的掌心摩挲着缠绕在身上的青藤,藤蔓表面带着露水的清凉,还沾着几缕醉梦红发间的茉莉香。他仰头望着渐暗的天色,院角的野牡丹在晚风里轻轻摇晃,花瓣簌簌落在他肩头。
“冯大哥又被五姐捉弄啦?”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九妹醉梦泠提着裙摆跑过来,粉色襦裙上绣着的银线游鱼随着步伐闪烁,发间水珠还在往下滴——显然是刚从西子湖回来。她伸手轻轻一碰,缠绕冯广坪的藤蔓便自动松开,垂落回地面重新变成枯枝。
冯广坪活动着发麻的手臂,苦笑道:“你五姐的性子,还是这么爱胡闹。”话虽这么说,眼底却藏不住温柔。醉梦泠歪着头打量他,忽然狡黠地眨眨眼:“冯大哥若是想治治五姐,我倒有个法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叫嚷:“醉梦泠!是不是你放了冯广坪?看我不揪你尾巴!”只见一抹绯红身影踏着满地落花疾奔而来,发间猫耳气得一抖一抖。醉梦泠冲冯广坪扮了个鬼脸,转身跳入院角的荷花缸,水面只留下一圈涟漪。
醉梦红跑到跟前,叉着腰瞪他:“居然敢找帮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冯广坪突然伸手,替她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哪敢呢,只是怕你忘了厨房还烧着水。”
醉梦红的猫耳微微一缩,这才想起自己偷溜出来时灶上还炖着银耳羹。她轻哼一声,转身往厨房跑去,又突然回头,丢来个用藤蔓编成的花环:“明天集市早点回来,陪我去买桂花蜜!”
冯广坪接住还带着体温的花环,看着她消失在回廊转角。暮色彻底漫过醉府,院中的野牡丹暗香浮动,手中的藤蔓花环缠绕交错,竟像是把这温柔的时光也编了进去。
冯广坪将藤蔓花环小心别在腰间,忽听得后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循声望去,八妹醉梦熙正揪着恋人觅风的衣领,雪白劲装沾满草屑,发间束着的狼尾毛带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前日教你的锁喉功又忘了?重来!”觅风苦着脸举起木剑,剑穗上系着的狼牙坠子晃得人眼花。
“又在欺负老实人。”醉梦红不知何时折返,裙摆沾着半片银耳,显然是偷吃羹汤时落的痕迹。她歪头打量两人过招,忽然指尖轻点,几缕藤蔓缠住觅风的木剑,“看好了,狼族的招式该这样——”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如白影般掠来,长鞭卷起地上落叶,直取她面门。
冯广坪下意识要冲上前,却见醉梦红灵巧翻身,绯色裙裾在空中旋成艳丽的花。她足尖点过藤蔓,借力跃起时猫耳竖起,发间银铃与醉梦熙的鞭梢撞出清响。姐妹俩交手间,惊起院角竹篓里的芦花鸡——正是二姐醉梦甜养的宠物,扑棱着翅膀冲进厨房,吓得正在揉面的醉梦甜举着面团直跺脚:“你们要拆家不成!”
笑声惊动了书房里的醉合德。老先生戴着圆框眼镜探出头,花白胡子抖了抖:“都给我消停些!明日还要给书院送课业......”话未说完,六姐醉梦兰抱着书册从回廊转出,蓝色襦裙下摆绣着细密的鼠齿纹,“爹,南宫公子送来新刻的《农桑辑要》,说是给广坪哥参考。”
冯广坪接过书册,指尖触到封皮上还带着南宫润的墨香。他望向正在和醉梦熙拌嘴的醉梦红,见她弯腰去捡散落的野牡丹,露出后颈一小片莹白肌肤,猫尾不耐烦地甩来甩去。晚风裹着厨房飘来的甜香拂过,恍惚间,他觉得这满院喧闹都成了衬景,唯有那抹跃动的绯红,才是岁月里最鲜活的色彩。
正当醉府上下闹作一团时,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七妹醉梦紫倚在雕花窗边,紫色纱裙上绣着的九尾狐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眼波流转,突然轻笑道:“纳兰公子又来送花了。”话音未落,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豪门阔少纳兰京捧着一大束夜昙花迈过门槛,身后仆从抬着的食盒还冒着热气。
醉梦红立刻撇下和醉梦熙的打闹,猫耳竖起,踏着满地碎步跑过去:“这次带了哪家酒楼的糕点?快让我尝尝!”她伸手去够食盒,绯色衣袖扫过夜昙花瓣,惊起一阵幽蓝荧光。纳兰京笑着避开,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冯广坪身上:“广坪兄,听闻你近日在研究新的农作法子?我府上恰好有本西域传来的灌溉图册......”
冯广坪望着纳兰京华贵的锦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木屑的衣襟,喉咙发紧。醉梦红突然转身,踮脚勾住他的脖颈,发间茉莉香混着夜昙花的冷冽扑面而来:“他才不稀罕什么图册,明日要陪我去集市买桂花蜜呢!”她说着,故意用猫尾扫过冯广坪发烫的耳垂。
“五姐又偏心!”醉梦泠从荷花缸探出头,粉色长发滴着水,“前日说好陪我去寻鲛人泪的!”八妹醉梦熙也跟着起哄,狼尾扫得满地落叶纷飞。醉合德扶着额头直叹气,母亲林秀琪却笑着从厨房端出刚蒸好的青团:“都别闹了,快来尝尝新做的点心。”
暮色彻底笼罩醉府,檐角的灯笼次第亮起。冯广坪坐在回廊下,看着醉梦红蹲在廊前逗弄野猫。她褪去外衫,露出里衬的朱红小袄,指尖凝着微光,引得藤蔓缠绕成圈,圈住那只偷腥的橘猫。月光洒在她发间的猫耳上,泛起柔和的光晕。
“在想什么?”醉梦红突然回头,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灯笼的暖光,“是不是在担心明日集市人多?”她起身靠近,裙摆扫过他的膝盖,“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抢你的桂花蜜。”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个用藤蔓编成的小鱼哨,塞到他手中,“给你防身用的。”
冯广坪握着还带着她体温的鱼哨,看着她蹦跳着跑向正分发青团的母亲,忽然觉得,这满院的喧闹与温柔,还有缠绕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或许就是他最珍视的时光。
夜色渐深,醉府的灯笼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将窗纸上映着的人影揉碎又拼合。冯广坪蹲在井边清洗木剑上的木屑,忽听得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抬头望去,醉梦红抱着个粗陶罐子,赤足踩过青石板,发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绯色裙摆扫过墙角时,惊起几串尚未入眠的萤火虫。
“躲在这里偷懒?”醉梦红挨着他坐下,月光为她眼尾的红痕镀上层银边。她掀开陶罐,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竟是白日里没抢到的桂花蜜,“七妹让纳兰公子从苏州加急送来的,分了你半罐。”说着用指尖蘸了些蜜,不由分说抹在他唇角。
冯广坪耳尖发烫,伸手去躲却碰倒了水瓢。哗啦水声惊飞了院角槐树上的夜枭,也惊醒了正在练武的醉梦熙。白衣少女提着木剑冲出来,狼耳竖得笔直:“谁在捣乱?明日还要和觅风去试新打的长剑呢!”她瞥见醉梦红手中的罐子,立刻变了脸色,“好啊五姐,居然私藏桂花蜜!”
醉梦红娇笑着躲到冯广坪身后,猫尾缠上他的手腕,“有本事来抢呀!”话音未落,醉梦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粉色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我也要!上次鲛人送我的珍珠,都被六姐拿去换墨锭了!”姐妹俩的吵闹声惊醒了沉睡的醉梦甜,二姐揉着眼睛从厨房出来,橙色头巾歪在一边,“别闹了,小心吵醒爹......”
混乱间,醉梦红突然拽着冯广坪往柴房跑。陈年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笑得直不起腰。月光从木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她绯红的衣衫上投下斑驳光影,猫耳随着笑声轻轻颤动。冯广坪望着她发间沾着的桂花蜜,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的甜渍。
醉梦红突然安静下来,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她仰头望着他,呼吸间带着茉莉与桂花的香气:“明日集市......”话未说完,院外传来醉梦兰的喊声,说是南宫润又派人送来了新书。醉梦红的猫尾不满地甩了甩,却还是拉着冯广坪的手,“走,去瞧瞧那书里,有没有写猫女和凡人的故事。”
柴房外,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醉府的每一处角落,藤蔓缠绕的木柴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仿佛要将这平凡又温暖的时光,细细密密地捆进岁月的褶皱里。
夜色浓稠如墨,醉府书房的烛火却将窗纸染成暖黄。醉梦红蜷在冯广坪身侧的竹榻上,绯色裙摆铺展成半开的芍药,发间猫耳随着翻动书页的声响轻轻耸动。南宫润送来的古籍边角还带着墨香,泛黄纸页间夹着的藤蔓书签,正是她前日随手编的。
"你看这页。"她突然将书推到他面前,指尖点着记载上古灵兽的段落,"说猫族擅幻术,能以藤蔓为牢困敌千里——可我只会用来捆柴。"尾音带着笑意,却又似藏着委屈。冯广坪瞥见她垂落的睫毛在烛火下投出蝶影,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她耳尖的绒毛:"捆住我就够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醉梦红的猫耳瞬间竖成直线,琉璃般的瞳孔缩成细缝。两人掀帘而出,正见八妹醉梦熙揪着浑身是土的觅风衣领,白衣少年怀里还抱着半截断成两截的木剑。"说好对练不使全力!"醉梦熙气得狼尾甩得笔直,"你是不是又偷偷喂五姐的野猫!"
"冤枉啊!"觅风高举断剑,剑穗上的狼牙坠子叮当作响,"是那猫突然扑过来,我才......"他话没说完,醉梦红已踏着满地星辉冲过去,猫尾气得炸开:"我的小橘呢?!"她发间银铃乱颤,指尖凝出微光,青碧藤蔓瞬间爬满院墙,吓得蹲在树梢的橘猫"喵呜"一声窜进冯广坪怀里。
"都别闹了!"醉梦甜举着油灯从厨房跑出来,橙色头巾歪在一边,鬓角还沾着面粉,"明早还要蒸新麦糕,你们再吵......"她话未说完,九妹醉梦泠突然破水而出,粉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手里捧着个贝壳:"我找到鲛人泪了!能换桂花蜜吗?"
醉府的夜瞬间被吵嚷声填满。冯广坪低头看着怀中炸毛的橘猫,又望向在藤蔓间跳脚的醉梦红,她绯红的裙摆掠过廊下的竹风铃,撞出一串清越声响。夜风裹着茉莉与桂花香拂过,他忽然觉得,这满院的喧闹与烟火气,远比任何江湖传说都要动人。
喧闹声惊动了正批改课业的醉合德。老先生摘下圆框眼镜,推开雕花窗,花白胡子随着夜风轻轻颤动:“深更半夜的,成何体统!”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抱着一摞书册从藏书阁小跑出来,蓝色裙裾上绣着的小老鼠栩栩如生,“爹,南宫公子送来的《百兽志》里,有记载猫族与凡人的故事呢!”
醉梦红的猫耳立刻竖得笔直,丢下还在拌嘴的醉梦熙和觅风,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石板,一把夺过书册。她跪坐在月光下,绯色裙摆铺成绚丽的锦毯,借着灯笼昏黄的光晕逐字细读。冯广坪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随着书页翻动轻轻颤抖。
“这里写着......”醉梦红突然转头,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烛火,“猫族以藤蔓为媒,赠所爱之人亲手编织的绳结,便能锁住生生世世。”她说着,指尖凝出微光,青碧藤蔓从墙角蜿蜒而来,在她手中灵巧地穿梭缠绕,转眼间编成一个精致的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