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青石板时,一行人闹哄哄地涌向西子湖畔。苏晚凝的商船泊在芦苇深处,船篷挂着串用贝壳穿成的风铃,随着晚风叮咚作响。醉梦艾摸着云锦柔软的纹路,忽见布料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纸,上头歪歪扭扭画着两只兔子,旁边写着“生辰快乐”——下月初三,竟是她从未提起过的生辰。
“别看!”苏晚凝耳尖通红,伸手要抢,却被七妹醉梦紫眼疾手快夺了去。狐女晃着紫色裙摆笑弯了眼:“哟,我们苏公子还有这手艺?”她突然凑近醉梦艾,压低声音:“昨儿见他在绸缎庄和老板争执,说是要把最好的月白缎子留着...”
船外突然传来木杵捣衣声,惊起寒鸦掠过晚霞。醉梦艾倚着雕花船窗望去,见苏晚凝正笨拙地帮渔民捣衣,玄色长衫溅满水花,发间翡翠兔簪却始终端端正正。他抬头望见她,咧嘴一笑,露出颗虎牙,手里的木杵险些掉进河里。
“呆子。”醉梦艾轻声嗔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糖炒栗子。船篷上的贝壳风铃叮咚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姐妹笑闹,在暮色里酿成一曲温柔的歌。
夜幕初垂,西湖水面浮起粼粼碎银,醉梦艾攥着苏晚凝偷偷塞给她的半块桂花糕,躲在醉府角门后的槐树影里。夜风掠过青石板,裹挟着远处断断续续的捣衣声,忽听得墙根处传来窸窸窣窣响动,惊得她险些将糕点掉在地上。
“三姐!”九妹醉梦泠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墙外翻进来,粉裙下摆还滴着水,“我在湖里瞧见苏公子的船了,船篷上挂着会发光的兔子灯笼!”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扛着木剑翻上墙头,狼尾扫落满枝桂花:“那小子又在讨好你,我去探探虚实!”
等醉梦艾追到湖畔,只见苏晚凝的商船缀满星星点点的烛火,数十盏白兔灯笼悬在桅杆上,烛火映得河面一片暖橙。少年立在船头,玄色锦袍外罩着她前几日补好的月白披风,发间翡翠兔簪与灯笼上的银线兔耳相映成趣。“生辰快乐。”他伸手接过她微微发颤的手,掌心躺着枚精巧的玉兔宫灯,“走,带你看样东西。”
船舱内,六姐醉梦兰正踮脚往梁上挂蓝色纱幔,见两人进来,笑着举起绣绷:“苏公子央我绣的,说是要给你个惊喜。”醉梦艾定睛望去,素白绸缎上,两只玉兔衔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得几乎不见线头。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个锦盒:“打开瞧瞧?”
盒中是支翡翠簪子,雕琢的玉兔捧着颗浑圆珍珠,与苏晚凝发间那支竟是一对。“那日在金陵,见着这料子就走不动道了。”苏晚凝耳尖泛红,却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原本想等...等你生辰...”
“原来在这儿!”五姐醉梦红突然踹开舱门,猫瞳瞪得溜圆,身后跟着抱着诗集的四姐醉梦青,“冯郎送来的桃花酿都温好了,你们倒躲起来说悄悄话!”话音未落,舱外传来喧哗,大姐醉梦香挽着聂少凯,二姐醉梦甜被燕子严护在身后,众人手中或捧糕点,或抱新裁的衣料,将狭小的船舱挤得满满当当。
醉梦艾望着满屋的灯火与笑意盈盈的脸庞,眼眶突然发烫。苏晚凝轻轻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低声道:“往后每个生辰,都让你做最开心的兔子。”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白兔灯笼轻轻摇晃,捣衣声与欢笑声混在一处,顺着西湖水,飘向缀满星子的夜空。
生辰宴后的第三日,秋雨淅淅沥沥地落着。醉梦艾坐在绣房窗前,指尖抚过苏晚凝送的翡翠玉兔簪,案头摆着姐妹们凑趣绣的帕子,每方都绣着不同姿态的兔子。突然,院外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叫嚷:“苏公子又来啦!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
她慌忙掀起珠帘,只见苏晚凝立在垂花门下,玄色衣袍洇着深色水痕,怀里却死死护着个桐木匣子。“渡口刚到的货。”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发间翡翠兔簪泛着温润光泽,“想着你...”话未说完,九妹醉梦泠从月洞门钻出来,粉裙沾着泥点:“快让苏公子进来!母亲在熬姜汤!”
厅堂里,林秀琪嗔怪着往苏晚凝手里塞姜汤,醉合德捋着胡须摇头:“年轻人就是莽撞。”大姐醉梦香倚着廊柱,黄色裙摆扫过青石地面:“聂郎前日送来的裘皮,正巧给晚凝裁件披风。”二姐醉梦甜接过桐木匣子,橙色衣袖拂过盒面:“这么宝贝,莫不是...”
匣子打开的瞬间,满室皆静。里头是匹月白色云锦,银丝绣着百只形态各异的玉兔,或衔灵芝,或戏金蟾,在雨光里流转着细碎的光华。“在金陵寻了三个月。”苏晚凝盯着醉梦艾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极轻,“总想着,要把最好的...”
“偏心!”五姐醉梦红突然跳出来,猫耳气得竖起,“我的嫁衣都没这等好料子!”四姐醉梦青却轻轻展开云锦,青色裙摆垂落如春水:“这针法,怕是宫里的绣娘...”话未说完,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过来,指尖挑起一缕银丝:“不如做成襦裙,三姐穿上,定比月宫里的嫦娥还美。”
雨势渐大,屋檐落水叮咚作响。醉梦艾摸着云锦细腻的纹路,想起昨夜苏晚凝在船头说“往后每个生辰”,耳尖发烫。八妹醉梦熙突然揽住她肩膀,狼尾扫过苏晚凝:“若敢让三姐掉泪,这百只兔子可都要活过来咬你!”惹得众人哄笑,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走。
暮色悄无声息漫过青石板时,苏晚凝披着新裁的裘皮披风离去。醉梦艾倚着雕花栏杆,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紧攥着他临走前塞的油纸包——是块新烤的梅花酥,边角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捣衣声,混着秋雨,敲打着她发烫的心。
雨过天晴的清晨,醉府后院的桂树又添了几分新绿。醉梦艾蹲在井边浣衣,翠色罗裙下露出绣着月兔踏云纹的素绢鞋,木杵落下时溅起的水珠沾在鬓角,倒像是缀了串晶莹的珍珠。忽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货郎吆喝声,手中木杵险些脱了手。
“三姐又在发呆!”九妹醉梦泠湿漉漉地从假山洞钻出来,粉裙沾着青苔,发间还别着朵带露的荷花,“八姐说瞧见苏公子的船靠岸了,载着满舱的......”话没说完,五姐醉梦红踩着轻巧的猫步晃过来,红色裙摆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定是给我们家小兔子带了稀罕物!”
醉梦艾红着脸起身,刚走到角门,便见苏晚凝扛着个雕花木箱站在垂花门外,玄色劲装束着新换的翡翠玉兔腰带,发间簪子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渡口运来的波斯琉璃。”他放下箱子,从袖中掏出个锦盒,“还有这个——特意让巧匠照着你绣的兔子刻的。”
锦盒里躺着只巴掌大的玉兔,白玉雕成的身子泛着温润光泽,红宝石眼睛嵌得恰到好处,前爪还抱着颗米粒大小的琉璃珠。醉梦艾捧在手心,指尖微微发颤,耳边传来姐妹们的惊呼声——不知何时,八妹醉梦熙扛着木剑,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连同家中众人都围了过来。
“偏心眼!”八妹故意板着脸,狼尾却止不住地摇晃,“上次我生辰,你可没送这么精巧的玩意儿!”七妹醉梦紫已经凑过去翻看雕花木箱,紫色衣袖拂过琉璃瓶:“这些摆件放三姐房里,夜里能把月光都染成紫色!”
母亲林秀琪笑着摇头,往苏晚凝手里塞了碗莲子羹:“总是破费。”父亲醉合德捋着胡须,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玉兔雕件上:“这手艺,倒是配得上我家艾儿的绣工。”大姐醉梦香倚着廊柱轻笑,黄色裙摆随风扬起:“聂郎前日说要办诗会,晚凝可要一起来?”
暮色渐浓时,苏晚凝帮忙将琉璃摆件搬进醉梦艾的闺房。窗棂外,八妹和九妹正在追着萤火虫打闹,惊得池塘里的锦鲤跃起;五姐和七妹凑在一处研究琉璃瓶插花,不时传来笑闹声。醉梦艾望着忙碌的少年,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玉兔雕件摆在妆奁旁,耳尖微微发烫。
“下月......”苏晚凝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棂,“运河要办花灯会,说是有兔子形状的水灯......”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九妹的大喊:“三姐!苏公子耳朵红得像熟虾子啦!”惹得众人哄笑,惊得满院的鸟儿扑棱棱飞起。
醉梦艾慌乱转身,却撞进苏晚凝温柔的目光里。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捣衣声,混着姐妹们的笑闹,顺着晚风飘向渐暗的天际。暮色漫过青石板,将两人的影子悄悄叠在一处,恰似她绣在帕子上的那对相依的玉兔。
花灯会前夕,宛城飘起了细密的雨丝。醉梦艾立在绣房窗前,指尖抚过苏晚凝送来的琉璃玉兔,看雨珠顺着青瓦汇成珠帘。案头摊开的湖绿色绸缎上,她正绣着两只交颈的兔子,金线勾边在阴雨中泛着微光。
"三姐又在偷偷绣心上人!"九妹醉梦泠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头,粉裙沾着水彩颜料,发间别着的鱼形银饰晃出细碎声响,"八姐说苏公子在渡口搭兔子灯棚,浑身糊满了浆糊!"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踩着轻盈的步子晃进来,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绣样,猫瞳亮晶晶:"我刚瞧见他连梯子都爬反了,差点摔进湖里!"
醉梦艾慌忙将绣帕藏进袖口,耳尖发烫。撑着湘妃竹伞赶到渡口时,雨势渐急。远远望见苏晚凝站在飘摇的竹架上,玄色衣袍沾满米白色浆糊,发间翡翠兔簪歪歪斜斜,却仍执着地往灯架上糊纸。"当心!"她话音未落,少年脚下一滑,惊呼着跌进下方张开的渔网。
八妹醉梦熙收网时笑得直不起腰,狼尾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苏公子这是要给兔子灯表演杂耍?"苏晚凝狼狈地爬起来,怀里却死死护着只未完工的琉璃兔灯,水珠顺着下颌滴在襟前:"原想...给你个惊喜。"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块被压得变形的梅花酥,"路过糕点铺...想着你..."
醉梦艾望着他湿漉漉的模样,又看看掌心温热的糕点,眼眶突然发烫。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过来,紫色衣袖拂过灯架:"让开让开,修补灯架这种事,还得本姑娘来。"四姐醉梦青已经展开图纸,青色裙摆垂落如墨,"这灯若装上夜光琉璃,夜里定比星月还亮。"
雨幕渐浓,渡口的灯笼在水雾中晕开暖黄的光。醉梦艾蹲在廊下帮苏晚凝擦拭发间雨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簪,心跳漏了一拍。远处传来母亲林秀琪唤人归家的声音,混着八妹和九妹打闹的笑闹。苏晚凝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湿润的鲛绡传来:"花灯会那日...我想..."
话未说完,五姐醉梦红突然从竹架后探出头,猫耳沾着彩纸碎屑:"想带我们家小兔子私奔吗?"惹得众人哄笑,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暮色漫过青石板,将相拥的影子浸在朦胧雨色里,远处的捣衣声混着雨声,恰似一首未完的情诗。
花灯会那日,夕阳给西子湖镀上蜜糖色的光晕。醉梦艾换上新裁的月白襦裙,外披苏晚凝送来的湖绿云锦披风,发间翡翠兔簪随着步伐轻颤。刚出醉府角门,便见苏晚凝倚着挂满灯笼的画舫,玄色长衫上别着她绣的玉兔香囊,正被八妹醉梦熙和九妹醉梦泠围着打趣。
“苏公子这身打扮,倒像只开屏的孔雀!”八妹晃着木剑笑闹,狼尾扫过船舷惊起涟漪。九妹举着盏小鱼形状的琉璃灯,粉裙沾满金粉:“三姐快看,苏公子把整条船都挂满兔子灯啦!”醉梦艾抬眼望去,数十盏缀着银穗的玉兔灯悬在雕花木梁上,烛火将苏晚凝的影子投在甲板,与她的影子悄然交叠。
“小心烫。”苏晚凝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糖糕还冒着热气,“排了两个时辰的队。”他耳尖泛红,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耳垂时,醉梦艾感觉心跳漏了半拍。忽听得岸边传来喧哗,五姐醉梦红抱着团红绸跳上船,猫耳随着动作轻抖:“冯郎送来的烟火,待会儿放给你们看!”
画舫缓缓驶入湖心,七妹醉梦紫倚着雕花栏杆,紫色裙摆扫过船头的琉璃兔灯:“听说今年状元郎也会来赋诗?”四姐醉梦青展开素绢,青色衣袖拂过砚台:“不如我们也来应个景?”说着提笔写下“月中玉兔捣霜华”,惹得二姐醉梦甜笑着拍手:“正合今晚的景致!”
暮色渐浓,河面上飘满莲花灯,烛光如繁星坠入碧波。醉梦艾趴在船舷,看苏晚凝小心翼翼地将一盏琉璃兔灯放入水中,红宝石眼睛在波光里流转。“许个愿吧。”少年的声音混着晚风拂过耳畔,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里头躺着枚银质的玉兔铃铛,“以后...我来做你的耳朵,听所有想听的声音。”
岸边突然炸开绚丽的烟火,惊起满湖白鹭。八妹和九妹的欢呼,五姐燃放爆竹的脆响,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捣衣声,将醉梦艾发烫的脸颊映得通红。她攥着玉兔铃铛,听着苏晚凝擂鼓般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里的岁岁年年,若是都能与眼前人共度,便胜却天上宫阙无数。
烟火散尽时,画舫缓缓靠岸。醉梦艾攥着玉兔铃铛,跟着苏晚凝走在被月色浸透的青石板路上。远处的捣衣声不知何时停了,只余秋虫在芦苇荡里低吟,九妹醉梦泠踩着水洼蹦跳,粉裙上的银线小鱼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明日寅时,我要去扬州采办丝绸。”苏晚凝突然停下脚步,玄色衣袍被夜风鼓起,发间翡翠兔簪映着河面碎银般的波光,“可能要半月才能回来。”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荷叶裹着的桂花糕,“路上饿了就吃,别...”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木剑指着两人:“苏公子莫不是要学陈世美?”
醉梦艾被呛得咳嗽,耳尖通红。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过来,紫色裙摆扫过苏晚凝的衣角:“半月?怕是连三姐生辰都要错过了。”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已经掏出绣绷,猫瞳亮晶晶:“正好,我给三姐绣个百兔图屏风!”四姐醉梦青展开书卷,青色衣袖拂过苏晚凝:“若途中遇着趣事,记得写成信笺寄来。”
林秀琪提着灯笼寻来时,见女儿们围在苏晚凝身边七嘴八舌,笑着摇头:“晚凝明日要远行,都早些回去歇着吧。”醉合德捋着胡须,往少年手里塞了包驱寒的草药:“水路颠簸,多保重。”大姐醉梦香倚着门扉,黄色裙摆扫过门槛:“聂郎在扬州有铺子,若有难处尽管去寻他。”
目送苏晚凝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醉梦艾转身时,被九妹塞了把萤火虫。“三姐别难过!”小姑娘晃着发间的鱼形银饰,“我们天天给你做桂花糕!”八妹拍了拍她肩膀,狼尾卷住她的手腕:“等那小子回来,我帮你教训他。”
夜半时分,醉梦艾推开窗。月光给窗棂上的青玉兔形窗贴镀了层银边,远处河面突然亮起一点星火——是苏晚凝的商船。她握紧手中的玉兔铃铛,听着它发出细碎的声响,恍惚间又听见捣衣声混在风里,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思念的节拍。
半月后的清晨,醉府后院的桂花落了满地。醉梦艾蹲在井边浣衣,手中木杵起落间,总忍不住望向渡口方向。翠色罗裙上沾着水渍,绣着的玉兔图案被揉得发皱,恰似她悬着的心。
“三姐!苏公子的船靠岸啦!”九妹醉梦泠从月洞门冲进来,粉裙沾满泥浆,发间的鱼形银饰晃得叮当作响。醉梦艾慌忙起身,木盆“咚”地掉进井里,溅起的水花湿了半幅裙摆。
渡口挤满了人,苏晚凝的商船挂着崭新的兔形彩旗。少年立在船头,玄色长衫换成了月白锦袍,腰间却仍系着她绣的玉兔香囊。他怀中抱着个巨大的木箱,发间翡翠兔簪在阳光下闪着光,望见她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河。
“当心!”醉梦艾话音未落,苏晚凝已经跳下船,却被绳索绊得踉跄。八妹醉梦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狼尾嫌弃地甩了甩:“出去半月,连路都不会走了?”苏晚凝挠挠头,将木箱递给醉梦艾:“扬州的云锦,还有...这个。”
箱底躺着只雪白的兔子,红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转。醉梦艾惊喜地捧起它,毛茸茸的爪子踩在她手心,痒得她眼眶发烫。“在集市上瞧见的,总想着...”苏晚凝话没说完,五姐醉梦红已经凑过来,猫耳兴奋地竖起:“取名叫糯米团!”
那日午后,醉府热闹非凡。二姐醉梦甜炖了莲子羹,四姐醉梦青铺纸研墨,要为白兔作赋。七妹醉梦紫用紫色绸缎给兔子做了小衣裳,六姐醉梦兰则翻出《齐民要术》,研究兔子食谱。大姐醉梦香倚着廊柱微笑,时不时叮嘱聂少凯帮忙照看兔子。
暮色漫过青石板时,醉梦艾与苏晚凝坐在西子湖畔。白兔蜷在她膝头打盹,远处传来零星的捣衣声。“生辰那日...”苏晚凝突然开口,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没能回来,这是补你的。”
油纸包里是造型精巧的兔子酥,每只都栩栩如生。醉梦艾咬下一口,香甜的馅料在口中散开。苏晚凝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指尖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以后每年生辰,我都给你做兔子酥。”他轻声说,声音混着湖水拍岸的声响。醉梦艾望着他温柔的眉眼,又看看膝头熟睡的白兔,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琐碎的日子,有人相伴,有牵挂,有期待,便是最好的光景。
晚风掠过芦苇荡,惊起几只白鹭。远处醉府灯火渐次亮起,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恍惚间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