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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7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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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时,二姐醉梦甜倚着雕花窗棂,鬓边金步摇随嗔怒轻颤。只因前日燕子严带回的一支玉簪并非她素日所好的牡丹纹样,竟惹得这位属鸡的娇娥红着眼眶摔了妆奁,全然不知那并蒂莲簪上,刻着的原是他半生夙愿。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轻纱般的薄雾,粼粼波光映着醉府飞檐上垂落的紫藤花穗。醉梦甜倚着雕花窗棂,水红襦裙上金线绣的牡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鬓边那支新换的银镀金步摇晃出细碎流光,倒比往日戴的红玉牡丹簪素净了几分。

"二姐又在等燕公子?"八妹醉梦熙一身短打装束,腰间悬着新打的软剑,风风火火闯进来时带落几片紫藤花瓣,"方才见他往画舫街去了,手里还攥着个檀木匣子。"

醉梦甜指尖捏着绣绷的力道骤然收紧,针脚歪歪扭扭刺破了绢面上未绣完的并蒂莲。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想起三日前燕子严说要去替同窗寻旧书,那时他眉目含笑,玄色锦袍下摆沾着零星墨渍,倒比平日里更添几分儒雅。可转眼却见他在画舫街徘徊,那檀木匣分明是装首饰的规格。

月上中天时,燕子严终于出现在醉府角门外。他发间沾着夜露,青竹纹锦袍被晚风掀起一角,怀中的檀木匣子裹着油纸,压得衣襟微微变形。醉梦甜攥着丝帕躲在垂花门后,看着他被门房引进客堂,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雕花隔扇上,显得有些局促。

"劳烦通传二姑娘,在下有物相赠。"他的声音清润如泠泠泉水,可醉梦甜听来却像根细刺。待丫鬟将檀木匣捧来,她强撑着端庄模样打开,却见一支并蒂莲玉簪静静躺在锦缎上,温润的羊脂玉映着烛光,连莲叶上的露珠都雕得栩栩如生。

"这并蒂莲..."她喉头发紧,突然想起燕子严曾说过"愿得一心人,莲开并蒂时"的话。可昨日听小姐妹说,画舫街新开的首饰铺最擅做牡丹簪,偏生他带回来的却是这莲花样式。

"严哥哥好雅兴。"她垂眸掩住眼底水光,将匣子推回去时指尖微颤,"只是妹妹素来不喜莲花,严哥哥还是另送他人吧。"窗外夜风骤起,吹得纱帘猎猎作响,却掩不住燕子严骤然苍白的脸色。

燕子严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收不回来。月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往日温柔含笑的眉眼此刻笼着层惶惑。"甜儿..."他声音发涩,喉结滚动着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你当真不喜欢?"

醉梦甜别过脸去,眼眶酸胀得厉害。明明该理直气壮质问他为何去画舫街,为何不送牡丹簪,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些尖锐的话却堵在胸口说不出来。她捏紧裙角,绣着金线的牡丹在掌心皱成一团:"燕公子贵人多忘事,我素来..."

"甜儿!"门外突然传来八妹清亮的嗓音,醉梦熙旋风般闯进来,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打听清楚了!燕公子那日去画舫街,是为了找..."话音未落,便被醉梦甜一个眼风截断。

燕子严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道:"那日在旧书斋,我偶然见着这玉簪。掌柜说这是前朝宫匠所制,原是对簪..."他忽然住了口,耳尖泛红。醉梦甜这才注意到他袖中隐约露出半支同样纹样的簪子,月光下两支并蒂莲映在一起,倒真像是永不分离的模样。

醉梦香不知何时也倚在门边,鹅黄襦裙衬得她明艳动人。她晃了晃手中的帕子,似笑非笑道:"我说二妹,平日里最是心细,怎么到了心上人这儿,倒像那迷了眼的雏鸡?"

醉梦甜脸颊腾地烧起来,又羞又恼地抓起妆奁里的胭脂盒要砸过去,却在瞥见燕子严小心翼翼捧着玉簪的模样时,动作僵在半空。窗外的紫藤花簌簌作响,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恍惚间竟像是刻在窗纸上的并蒂莲。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醉梦甜盯着那对并蒂莲玉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妆奁边缘。八妹的话与燕子严的解释在耳畔交织,她突然想起去年上元节,两人在灯市闲逛时,燕子严指着河面上的并蒂莲灯,轻声说过"花开并蒂,人亦成双"。当时她只当是寻常情话,此刻回想,却像有根羽毛轻轻挠着心尖。

"既说是对簪,"醉梦甜别过头,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那燕公子手中另一支,莫不是要送与旁人?"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脸颊涨得通红,却仍强撑着去看燕子严的反应。

燕子严愣了一瞬,耳尖红得滴血,慌乱间袖中半支玉簪滑落,正巧跌在醉梦甜脚边。他弯腰去捡,发间墨玉簪子扫过她裙角,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木香:"甜儿若肯收下,这一支...这一支自然是要..."话未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轻笑打断。

三姐醉梦艾抱着团扇倚在门框,翠色襦裙上绣的玉兔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二姐莫要为难燕公子了,瞧他耳根都红透了。"她晃着腰间的玉兔香囊,眉眼弯弯,"方才母亲差人送莲子羹来,说是给某个'气鼓鼓的小黄鸡'降降火。"

醉梦甜的脸"腾"地烧起来,抄起妆奁里的珍珠钗作势要掷,却被燕子严伸手稳稳接住。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望见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手中钗子的珍珠坠子轻轻晃着,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院外传来九妹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七妹醉梦紫的调侃:"快些躲起来,莫要扰了二姐的好事!"醉梦甜又羞又急,正要开口唤人,却见燕子严将那支玉簪轻轻插进她鬓发,微凉的玉质贴着肌肤,刻着的莲花仿佛要绽放在发间。

"甜儿,"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若你不嫌莲花素净,往后...往后我便只寻这并蒂莲的物件送你。"窗外的紫藤花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月光透过花影洒在两人身上,将并排的影子染成朦胧的一片。

醉梦甜耳尖发烫,想要躲开燕子严温柔的目光,却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神情定在原地。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手指轻轻抚过她鬓边新簪的并蒂莲,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这莲花的瓣尖雕得太利,莫要伤了脸。"说着竟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绢,将玉簪尖锐处细细包裹起来。

这细致入微的举动让醉梦甜喉头发紧。她想起以往赌气时,摔碎的胭脂盒是他悄悄修补,被雨水打湿的绣鞋是他连夜烘干。此刻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先前的委屈与醋意化作绕指柔,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严哥哥总这般惯着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五姐醉梦红抱着新买的胭脂水粉探出头,大红色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哎哟,我方才瞧见谁在气鼓鼓摔妆奁来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鎏金胭脂盒,"如今倒说起情话了?"

六姐醉梦兰跟在身后,蓝绸裙裾扫过门槛,怀里抱着的《诗经》还夹着半片银杏叶书签:"二姐莫恼,五姐是来送好东西的。"说着翻开书页,露出夹在其中的并蒂莲纹样书签,"方才在街上见着,想着正配二姐新簪。"

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九妹醉梦泠提着浸透的裙摆冲进来,发间水珠顺着粉色襦裙往下淌:"不好了!方才七姐说,纳兰公子家送来的冰酪要化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醉梦甜,"二姐和燕公子若不去,怕是要被五姐一人吃光!"

醉梦甜被逗得扑哧一笑,转头却见燕子严正望着她笑,眼中映着满室烛光。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案上的莲子羹泛起涟漪,也吹动了她鬓边新簪的并蒂莲,在月色里轻轻摇晃。

醉梦甜正要起身,却被燕子严轻轻按住肩头。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墨竹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将莲子羹碗的边缘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当心烫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柔气息。

这时,七妹醉梦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紫色襦裙上绣着的九尾狐随着步伐若隐若现,眉间的胭脂痣更添几分妩媚。"好啊你们,在这里说悄悄话,差点误了大事。"她晃了晃手中精致的食盒,"纳兰公子特意从京城运来的冰酪,说是要与大家一同品尝。"

八妹醉梦熙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白色劲装随风飘动,吓得醉梦甜轻呼一声。"二姐莫怕!"她眨着狡黠的眼睛,腰间的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刚在屋顶巡逻,瞧见那玉簪子,可比我的剑还要亮眼几分。"

大姐醉梦香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口,鹅黄衣衫衬得她明艳动人,发间的豹形发饰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都别闹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隐隐含着笑意,"难得燕公子来了,咱们也该好好招待。"

母亲林秀琪端着新沏的茶走进来,温婉的笑容里满是慈爱。她看了眼醉梦甜鬓边的玉簪,又看了看燕子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甜儿,快带燕公子去花厅,莫要冷落了客人。"

醉梦甜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当她与燕子严并肩走向花厅时,忽觉裙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九妹醉梦泠,粉色的裙摆上还沾着水渍,眼神却亮晶晶的:"二姐,这玉簪真好看,像极了西湖里的并蒂莲。"

夜色渐深,醉府的花厅里飘出阵阵欢笑声。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众人身上,映得醉梦甜鬓边的并蒂莲玉簪愈发温润。燕子严坐在她身侧,偶尔递来一块冰酪,或是为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而醉梦甜望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欢喜,先前的误会早已化作甜蜜的回忆。

花厅里,紫檀木桌上摆着七妹带来的冰酪,牛乳凝成的白玉盏盛着琥珀色的果子露,点缀着新鲜的桃花瓣。醉梦甜正要伸手去拿,却见燕子严已先一步用银匙舀起一小勺,试了试温度才轻轻递到她面前:“当心凉。”

“哟——”五姐醉梦红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转着鎏金护甲,大红襦裙上的金线猫戏蝴蝶纹样随着动作流光溢彩,“燕公子这般体贴,倒让广坪学学,省得整日只知道往庄子里跑。”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已从蓝绸袖中摸出把瓜子,嗑得清脆作响:“五姐莫要打趣,前日我还见冯公子抱了十匹蜀锦来讨你欢心。”

忽听得窗外传来“噗通”一声,八妹醉梦熙倒挂的身子险些栽下来,白色劲装下摆扫过食盒。她单手撑住梁木,晃着腿笑道:“说起来,我前日在护城河边撞见何公子,他怀里抱着的书比人还高,说是要给四姐抄全本《白蛇传》。”

正在给众人斟茶的四姐醉梦青闻言,青纱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发颤,茶盏里的涟漪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大姐醉梦香轻轻咳嗽一声,鹅黄裙裾扫过绣着豹纹的软垫,端起茶盏轻抿:“都没个规矩,燕公子头回与咱们姊妹聚,倒成了听墙角的。”

母亲林秀琪笑着将一碟桂花糕推到燕子严面前,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燕公子莫见怪,家里丫头们平日闹惯了。”她目光扫过醉梦甜鬓边的玉簪,又看了眼女儿藏不住笑意的眼角,“甜儿,去把你爹新得的文房四宝取来,燕公子的字,可是比私塾里那些学生强多了。”

醉梦甜起身时,裙摆扫过燕子严的衣摆。她红着脸低头,却见他悄悄往自己袖中塞了块晶莹的冰酪,凉意透过绸缎渗进掌心。窗外夜风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拂过花厅,吹动纱幔上绣的并蒂莲,与她鬓边的玉簪遥遥相映。

醉梦甜转身去取文房四宝时,裙摆扫过燕子严的衣摆,两人指尖不经意相触,惊得她像被烫着般缩手。待抱着描金漆盒回来,却见花厅里已变了模样——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取来木剑,正缠着恋人觅风比划招式,白色劲装翻飞间带起满室茶香;七妹醉梦紫倚在软垫上,指尖绕着紫色披帛,笑眼盈盈地看纳兰京剥莲子;五姐醉梦红正揪着冯广坪的衣袖,要他点评新得的胭脂颜色。

"甜儿,快让燕公子露一手!"母亲林秀琪将狼毫笔塞进燕子严手中,转头又嗔怪道,"你们这些丫头,别总围着胡闹。"醉梦香轻轻按住躁动的妹妹们,鹅黄裙上的金线豹纹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都坐好,且看燕公子的字。"

燕子严铺开宣纸时,醉梦甜悄悄凑过去。他素白的手指握着笔杆,腕间银镯轻碰发出清响,笔尖蘸墨的刹那,她注意到他袖口还沾着那日寻旧书时的墨渍。"写什么好?"他偏头问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就写..."醉梦甜瞥见窗外摇曳的紫藤花,忽然想起误会时摔碎的妆奁,脸颊发烫,"写'花开堪折直须折'罢。"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余光瞥见三姐醉梦艾憋笑憋得脸颊通红,翠色襦裙上的玉兔刺绣都仿佛在摇晃。

燕子严却只是浅笑,笔锋在宣纸上游走如龙。墨痕未干,九妹醉梦泠已踮着脚凑过来,粉色裙摆沾着方才玩耍时的草屑:"二姐,这字比画还好看!"她转头冲远处的觅两哥哥招手,"快来看燕哥哥写字!"

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得纱幔猎猎作响,未干的墨迹在宣纸上晕开。醉梦甜慌忙去扶砚台,却见燕子严已伸手护住她的指尖,温热的掌心贴着冰凉的砚台边缘。花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五姐醉梦红笑得直拍大腿,大红裙摆上的金线猫扑蝶图案都跟着颤动:"我说燕公子,护着甜儿也不必这般心急!"

醉梦甜又羞又恼,偷眼去看燕子严,却见他耳尖通红,低头装作整理笔架,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

正当醉梦甜羞得无地自容时,父亲醉合德背着双手踱进花厅,藏青色长衫下摆沾着些许粉笔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目光扫过满室狼藉,落在燕子严笔下未干的字迹上:"燕公子这字,笔锋刚劲又不失温润,倒是和甜儿的性子相得益彰。"

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突然捂着嘴轻笑出声,翠色裙摆上的玉兔刺绣随着颤抖的肩膀晃动:"爹这话,倒像是在说媒。"六姐醉梦兰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蓝色裙裾扫过地上的宣纸边角,却被八妹醉梦熙一把搂住,白色劲装蹭着三姐的绿衫:"三姐说得没错!不如让燕公子当场写个婚......"

"胡闹!"醉合德佯作板起脸,可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他伸手接过燕子严递来的毛笔,在另一张宣纸上写下"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墨香混着花厅里的冰酪甜香,氤氲成一片温馨。母亲林秀琪端着新煮的桂圆茶进来,鬓边珍珠步摇轻晃:"都别闹了,尝尝这茶,最是安神。"

醉梦甜悄悄抿了口茶,余光瞥见燕子严正用帕子擦拭砚台边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修补她摔碎的妆奁。七妹醉梦紫忽然托着腮凑过来,紫色披帛垂落在她橙色裙裾上:"二姐,燕公子看你的眼神,比我那盒珍藏的玫瑰胭脂还要温柔。"

窗外的月色愈发皎洁,西子湖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渔歌声。醉梦甜望着杯中沉浮的桂圆,忽然想起前日自己红着眼眶摔东西的模样,耳根又热了起来。正想着,掌心突然一暖——燕子严不知何时将半块玫瑰酥塞进她手里,酥皮上的玫瑰花瓣碎末沾在他指尖,像极了此刻她发烫的脸颊。

九妹醉梦泠突然拽着觅两哥哥的衣袖蹦跳着凑过来,粉色襦裙上的银线鱼尾装饰在烛光下闪烁,像极了跃出水面的游鱼。"二姐,燕哥哥!"她举着半块玫瑰酥,眼睛亮晶晶的,"咱们来玩飞花令吧!就以'莲'字为题,应应燕哥哥的并蒂莲簪!"

八妹醉梦熙立刻来了兴致,翻身跃上茶案,白色劲装带起一阵风,差点掀翻桌上的茶盏。"算我一个!"她拔出腰间软剑在空中虚劈,"我先说——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说着朝醉梦甜挤挤眼,故意将"莲"字咬得极重。

醉梦甜正要开口反驳,却见燕子严从容放下茶盏,素白的指尖轻轻叩着桌沿:"接八姑娘的,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他抬眸看向醉梦甜,眼底笑意盈盈,烛光映得他面容愈发温润如玉,鬓边碎发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五姐醉梦红斜倚在绣着金线猫戏绣球的软垫上,鎏金护甲敲了敲檀木桌:"这有何难?看我的——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她故意拖长尾音,朝醉梦甜眨了眨眼,惹得满室又是一阵哄笑。

醉梦甜脸颊发烫,绞着裙摆思索片刻,瞥见窗外西子湖上摇曳的莲叶,忽然想起幼时读过的诗句:"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话一出口才惊觉跑题,慌忙捂住嘴,耳尖通红。

"好个'金粟初开晓更清'!"父亲醉合德抚掌大笑,藏青色长衫上的粉笔灰簌簌落下,"甜儿这急智,倒比平日里写文章灵光多了。"母亲林秀琪笑着递给醉梦甜一块桂花糕,珍珠步摇在鬓边轻晃:"莫要紧张,输了便罚你给燕公子绣个扇套。"

众人的笑闹声中,醉梦甜偷偷看向燕子严。他正专注地盯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手中握着的茶盏腾起袅袅热气,在月色与烛火交织的光影里,将两人的影子悄然叠在一起。窗外的夜风裹着莲叶清香吹进花厅,吹动她鬓边的并蒂莲玉簪,也吹动了那颗因羞涩而剧烈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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