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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 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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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严笑着将米糕摆在雕花案上,又取出个小巧的竹筒:“路过溪边采的野薄荷,泡青梅酒最是解腻。”他递竹筒时,袖口滑落露出她初学刺绣时缝坏的护腕,歪歪扭扭的针脚里,几缕金线绣成的鸡爪图案格外显眼。醉梦甜咬着下唇接过,余光瞥见他衣角沾着的稻穗碎屑——分明是为了寻最新鲜的糯米,特意去了城郊的稻田。

院外忽然传来三姐醉梦艾的惊呼,伴着苏晚凝的轻笑。醉梦甜探头望去,正见穿绿衫的三姐被突然开屏的白兔吓了一跳,蓬松的兔毛扫落满树桂花。秋风卷着金黄的花瓣掠过窗棂,落在燕子严递来的米糕上,也落在他含笑的眉眼间。小鸡崽突然扑棱着翅膀跳上案头,尖喙轻点着她发间的枫叶钗,惊起一串细碎的金响,倒比院角传来的姐妹们的笑闹声更动听。

初雪飘落的清晨,醉府的琉璃瓦镀上一层银边。醉梦甜坐在暖阁的锦垫上,橙缎袄子外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斗篷,手中握着细针,正对着绣绷发愁——绷面上歪歪扭扭的鸡形图案,怎么看都像只炸了毛的鸭子。忽听得木门轻响,带着寒气的风卷着腊梅香涌进来,惊得她针尖一颤。

“又在偷偷练绣工?”燕子严抖落斗篷上的雪粒,墨色衣袍染着霜花,发间银燕钗凝着细小的冰晶。他怀里紧紧护着个粗陶罐子,揭开布盖,热气瞬间弥漫开来:“街角王婆婆新熬的酒酿圆子,特意加了双倍的桂花。”罐子边还搁着个草编小筐,里头蜷着三只浑身雪白的小鸡,绒毛上沾着干草碎屑,正叽叽喳喳地啄他垂下的穗子。

醉梦甜慌忙放下绣绷,起身时却被斗篷下摆绊住。燕子严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扶住,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当心摔着。”他说话时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映得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愈发明亮,腰间新换的橙缎玉佩,正是用她上次裁坏的边角料雕成。

“二姐又被燕公子护着啦!”雕花窗外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六姐醉梦兰裹着蓝色狐裘,发间银粟米钗随着动作轻晃,“南宫公子送来西域的暖炉,姐妹们快围炉说笑话!”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踩着积雪冲进来,白色劲装沾着冰碴,腰间佩剑缠着红绸:“觅风哥在后院堆了个会舞剑的雪人,可威风了!”

燕子严笑着将冒着热气的碗递到醉梦甜手中,汤圆裹着金黄的桂花蜜,在乳白的酒酿里沉沉浮浮。他伸手接过绣绷,指尖抚过她歪扭的针脚:“这只‘金鸡’倒是比上次灵动许多。”说话间,袖口滑落露出她初学刺绣时送的帕子,边角绣的并蒂莲早已被洗得发白,却始终妥帖地收在袖中。

院外突然传来姐妹们的欢笑声,惊得檐下积雪簌簌坠落。醉梦甜咬着软糯的汤圆,甜香在舌尖化开,看着燕子严蹲下身子逗弄小鸡,雪落在他的肩头,倒像是撒了满肩的月光。小鸡们扑棱着翅膀跳上他的靴面,其中一只还歪头去啄他发间的银燕钗,逗得他低笑出声,笑声混着屋内的暖意,将初雪的寒凉都酿成了温柔。

惊蛰过后,西子湖畔的柳丝抽了新芽。醉梦甜坐在临水的绣楼里,橙缎裙裾铺展在湘妃竹席上,手中绣着的金丝鸡冠花已初见雏形。忽听得檐下燕群啁啾,扑棱棱的振翅声惊得她抬头,正撞见燕子严提着竹篮从九曲回廊那头走来,墨色长衫被春风鼓起,发间别着的银燕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快看这是什么?"燕子严跨进门槛,竹篮里探出几株嫩绿的艾草,根部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今早去郊外,见田埂边的艾草长得正好,想着你前日说要做香囊。"篮底还躺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撒着白芝麻的鸡仔饼,形状活像昂首啼鸣的小鸡。

醉梦甜正要答话,忽闻楼下传来三姐醉梦艾的惊呼。探身望去,却见穿绿衫的三姐正被几只新孵出的小白兔追着跑,苏晚凝举着菜叶在旁笑得直不起腰。五姐醉梦红倚着雕花栏杆,红色裙摆扫落几瓣早樱,手中逗猫棒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引得她怀里的狸花猫伸出爪子乱扑。

"明日去龙井村可好?"燕子严将艾草插进青瓷瓶,转身时袖中滑落张泛黄的纸笺。醉梦甜拾起一看,竟是她去年随手画的鸡雏图,边角还添了几只衔着花枝的燕子。她耳尖发烫,却听燕子严接着道:"听说那里的茶树抽了新叶,还能捡些野鸡蛋回来。"

正说着,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闯进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腰间狼头玉佩晃得叮当作响:"觅风哥在后院设了梅花桩,敢不敢比一比?"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捧着琉璃鱼缸跟进来,粉红色襦裙沾着水渍:"觅两哥哥新得了会发光的夜光藻,放进鱼缸里可好看啦!"

燕子严笑着替醉梦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莫急,先尝尝这鸡仔饼。"他递饼时,袖口露出她去年绣的护腕,虽然针脚歪斜,却被他妥帖地戴在最显眼处。窗外柳丝拂过水面,惊起一尾红鲤,远处传来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的说笑声,惊得燕群再次掠过天空,翅膀掀起的风,将案头的艾草香吹得满屋都是。

立夏的蝉鸣撞碎在雕花窗棂上,醉府的葡萄架下浮着一层晃动的绿影。醉梦甜半倚在藤编摇椅上,橙缎纱衣绣着的金缕鸡纹随着晃动若隐若现,腕间的鎏金镯子轻磕着冰瓷碗,碗里浸着的酸梅汤浮着几朵白玉兰。忽闻院角传来扑棱棱振翅声,原是大姐醉梦香的黑豹图腾正追着麻雀乱窜,惊得满架紫藤纷纷抖落紫雪。

“当心着凉。”话音未落,燕子严已穿过垂花门,墨色长衫被晒得发烫,发间银燕钗却凝着水珠。他怀中护着个蒙着湿布的竹篮,掀开时露出几串紫莹莹的桑葚,还有个用荷叶包着的冷淘面:“书斋后墙根的桑葚熟透了,顺道买了你念叨的槐叶冷淘。”竹篮缝隙里还探出半截鸡毛毽子,绒羽在风中轻轻颤动。

醉梦甜刚要起身,纱衣却被摇椅的流苏勾住。燕子严蹲下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脚踝,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纠缠的丝线:“这双绣着金鸡的软鞋,倒比往日更俏皮了。”他说话时,喉结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腰间新换的橙缎绦子,正是用她裁衣剩下的边角料编成。

“二姐又被燕公子哄得脸红啦!”葡萄架后探出个扎着蓝色绸带的脑袋,六姐醉梦兰晃着装满槐米的竹筐,发间银粟米钗叮当作响,“南宫公子送来波斯冰酪,姐妹们快尝尝!”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踩着瓦片飞跃而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腰间狼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觅风哥在演武场摆了火雷阵,敢不敢来闯?”

燕子严笑着将冰凉的桑葚塞进醉梦甜掌心,果肉在齿间迸出酸甜汁水。他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紫渍时,袖口滑落露出她去年绣的帕子改制的束腕,歪歪扭扭的并蒂莲图案里,几缕金线绣成的鸡爪格外醒目。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被小白兔蹭痒的娇笑,惊得池塘里的锦鲤跃出水面,搅碎了满池晃动的天光,而竹篮里的鸡毛毽子突然被风卷起,正巧落在燕子严发间,惹得他眉眼弯成月牙,比盛夏的阳光更教人挪不开眼。

暮色如蜜流淌进醉府的游廊,雕花栏杆外的西湖笼着淡紫色烟霭。醉梦甜跪坐在临水阁中,橙缎襦裙铺满绣着金线鸡爪纹的波斯毯,正用银剪修剪案头新折的鸡冠花。忽听得檐角铜铃骤响,伴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得她指尖一颤,花瓣飘落在青瓷碗里的桂花酿中。

“当心碎了瓷碗。”燕子严带着一身晚风跨进门,墨色衣袍下摆沾着细碎的花瓣,肩头斜挎的竹篓里探出几支晚香玉,“长桥边的花农说这花夜里最香,配你的桂花酿正好。”篓底还压着油纸包,打开是撒着芝麻的鸡丝酥饼,金黄酥皮层层叠叠,分明是照着她前日随口提过的江南点心样式。

醉梦甜抬眼时,正撞见他鬓边沾着的白色花瓣。还未开口提醒,燕子严已先一步摘下花瓣,修长手指却顺势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今日书院放学早,阿爹说你在学插花?”他说话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晃动,腕间橙缎绳结系着的银铃铛,正是她用旧首饰熔铸所制,此刻随着动作发出细碎清响。

“二姐又在偷偷约会!”雕花窗外闪过一抹蓝色,六姐醉梦兰抱着装满夜明珠的匣子探出头,发间银粟米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南宫公子送来西域的夜光画,快来看!”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提着长剑旋风般冲进阁中,白色劲装染着晚霞,腰间狼头玉佩晃得叮当作响:“觅风哥在练新剑法,剑光像流星一样!”

燕子严笑着取出个小巧的竹制鸟笼,笼中站着只毛色鲜亮的五彩鸡,正歪头啄他指尖:“路过市集见的,卖鸡的老伯说它能听懂人说话。”他将鸟笼挂在梁上,转身时衣角扫落案头的《群芳谱》。醉梦甜弯腰捡拾,书页间突然滑落张素笺,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与卿共剪西窗烛”,墨迹未干,旁边还画着两只依偎的小鸡。

院外传来七妹醉梦紫娇嗔的笑声,混着纳兰京低沉的嗓音。湖面掠过归巢的燕群,翅膀拍碎了倒映的晚霞。醉梦甜望着在鸟笼里扑腾的五彩鸡,忽觉脸颊发烫——那鸡脖颈上系着的,分明是她昨日丢失的橙缎丝带。而身旁的燕子严正将温热的鸡丝酥饼塞进她掌心,指腹擦过她手背时,比暮色里的桂花酿更教人醺然。

秋风裹着桂子香漫进醉府的绣楼,雕花窗棂筛下斑驳的日光。醉梦甜跪坐在檀木梳妆台前,橙缎襦裙上金线绣的斗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手中攥着一支孔雀翎簪,正对着菱花镜犹豫该如何绾发。忽听得檐下传来熟悉的燕鸣,惊得她簪子险些掉落,转头便见燕子严跨进门槛,墨色长衫下摆沾着细碎的草叶,肩头斜挎的竹篓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后山的板栗熟了。”燕子严笑着掀开篓盖,露出半篓饱满的毛栗,还有个油纸包裹着的糖炒栗子,“卖栗子的老伯说,今早新出锅的最香甜。”他说话时,发间银燕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鬓角还沾着几片枫叶,倒像是特意缀上的装饰。

醉梦甜刚要起身,襦裙却被矮凳勾住。燕子严眼疾手快扶住她,温热的掌心透过衣料传来温度:“当心摔着。”他蹲下身替她解开纠缠的裙裾,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橙缎腕绳——正是她亲手所编,针脚虽歪歪扭扭,他却日日戴着。

“二姐又在和燕公子腻歪!”窗外突然探进个扎着双髻的小脑袋,九妹醉梦泠晃着粉红色的丝绦,怀里抱着个琉璃小鱼灯,“觅两哥哥做了会发光的鱼灯,等会去放河灯呀!”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跑过游廊,白色劲装沾满落叶,腰间狼头玉佩撞出清响:“觅风哥在后院设了箭靶,谁射中红心有彩头!”

燕子严笑着取出个陶制小罐,揭开盖子,里面是用桂花蜜腌渍的鸡头米:“前日采的鸡头米,想着配栗子粥正好。”他递罐子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惊得她耳尖发烫。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的笑声,混着苏晚凝温声细语的叮嘱,惊得院角的白兔竖起耳朵,蹦跳着钻进了开满秋菊的篱笆。

醉梦甜低头剥着糖炒栗子,金黄的栗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余光瞥见燕子严正认真地将毛栗去壳,修长的手指被尖刺扎了也不喊疼,只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秋风穿过窗棂,卷起她鬓边的碎发,也卷起案头飘落的枫叶,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枫叶红了,还是她的脸颊更红。

深冬的晨雾浓稠得像化不开的牛乳,醉府的琉璃瓦覆着层薄霜。醉梦甜蜷缩在暖阁的猩红锦毯上,橙缎袄子外裹着雪白的鹤氅,正对着红泥小火炉烤手。铜壶里的陈皮茶咕嘟冒泡,混着案头新折的腊梅香,将寒意都烘成了暖意。忽听得木门轻响,寒风卷着细雪涌进来,惊得她指尖一颤,差点碰倒盏中浮着的枸杞。

“手又冻红了。”燕子严抖落斗篷上的雪粒,墨色衣袍洇着深色水痕,发间银燕钗凝着冰晶。他怀中紧紧护着个粗陶食盒,揭开时热气蒸腾——里头是炖得乳白的鸡汤,飘着枸杞和红枣,还卧着两只完整的鸡头米团子:“街角王记的老火汤,特意让多加了桂花蜜。”食盒边搁着个草编小筐,三只裹着绒布的小鸡崽正在里头打盹,绒毛上沾着干草碎屑。

醉梦甜刚要起身,鹤氅下摆却缠住了小火炉的提梁。燕子严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护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当心烫着。”他弯腰解开缠绕的布料时,睫毛扫过她手背,发间雪粒簌簌落在她袄子的金线斗鸡纹上。腰间橙缎绦子系着的银铃铛轻轻摇晃,正是她用旧镯子融了,缠着鸡毛穗子打的。

“二姐又被燕公子宠上天啦!”雕花窗外探进个毛茸茸的脑袋,六姐醉梦兰裹着靛蓝狐裘,发间银粟米钗挂着冰棱,“南宫公子送来西域的暖手炉,还能烤栗子呢!”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踩着积雪冲进来,白色劲装沾着冰碴,腰间狼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觅风哥在雪地里埋了梅花桩,敢不敢来比试?”

燕子严笑着舀起一勺鸡汤,吹凉了递到醉梦甜唇边:“先暖暖身子。”瓷勺触到她唇瓣时,他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帕子——边角绣着歪扭的并蒂莲,中间用金线绣了只鸡爪,正是她初学刺绣时的拙作。远处传来七妹醉梦紫的娇笑,混着纳兰京的轻笑,惊得廊下积雪簌簌坠落。小鸡崽突然叽叽叫着跳出竹筐,扑棱着翅膀跳上燕子严的靴面,啄他腰间晃动的橙缎绦子,逗得他眉眼弯成月牙,比炭盆里的火苗还要温暖。

仲春的细雨斜斜掠过醉府的飞檐,将青石小径洇成黛色。醉梦甜倚在游廊的美人靠上,橙缎襦裙拖曳在青砖地面,裙摆绣着的金线鸡冠花被雨水浸润得愈发鲜亮。她握着湘妃竹伞,正望着池塘里新冒头的荷叶出神,忽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比往日轻快,还夹杂着竹篮晃动的窸窣响。

“猜猜我带了什么?”燕子严的声音裹着湿润的草木香传来。醉梦甜转身时,正见他收了油纸伞跨进游廊,墨色长衫下摆沾着泥点,发间银燕钗坠着颗晶莹的雨珠。他怀中的竹篮覆着层湿布,掀开后露出几株嫩生生的艾草苗,还有个油纸包着的艾叶青团,碧色的外皮上印着小鸡模样的模纹。

醉梦甜刚要伸手,袖口却被栏杆勾住。燕子严俯身替她解开纠缠的绣线,指尖擦过她手腕时,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当心勾坏了这精致的绣活。”他说话时睫毛低垂,扫过她泛红的脸颊,腰间新换的橙缎绦子上,系着她前日编的艾草香囊,歪歪扭扭的针脚里还夹着几根鸡毛。

“二姐又在和燕公子说悄悄话!”廊外突然探出个扎着双髻的小脑袋,九妹醉梦泠晃着粉红色的丝绦,裙摆沾着水边的青苔,“觅两哥哥在溪边发现了会发光的石头,快去看!”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踩着积水跑来,白色劲装溅满泥点,腰间狼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觅风哥在后院设了水上梅花桩,敢不敢比轻功?”

燕子严笑着取出个小巧的竹筒,筒里装着泡开的青梅酒,酒液里漂浮着几片新鲜的艾叶:“今早采的艾叶,兑着你喜欢的梅子酒,祛湿最好。”他递竹筒时,袖口滑落露出她初学刺绣时送的护腕,褪色的布料上,那朵绣歪的鸡冠花被他细心地用金线勾勒了边缘。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的惊呼声,混着苏晚凝的轻笑——原是白兔踩翻了装满草籽的竹筐。

雨丝渐密,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醉梦甜抿了口青梅酒,酸甜的滋味混着艾草清香在舌尖散开。她望着燕子严认真栽种艾草苗的背影,看他小心翼翼地将泥土覆在嫩根上,发间银燕钗在雨幕中闪着微光。竹篮里的青团不知何时被小鸡模样的瓷偶压住,瓷偶脖颈上系着的,正是她昨日遗落的橙缎丝带。

翌日清晨,晨光穿透薄雾,在醉府的琉璃瓦上镀了层金箔。醉梦甜推开雕花窗,清新的空气裹挟着艾草与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望向昨日燕子严栽种艾草苗的角落,却见那人已蹲在竹篱旁,正小心地给嫩绿的幼苗浇水,墨色衣摆扫过沾着露珠的青草。

“这么早就起来了?”醉梦甜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橙缎鞋面上绣着的金线鸡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燕子严闻声回头,眼角眉梢都染着温柔的笑意,发间银燕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姑娘有花戴。”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朵沾着晨露的芍药,轻轻别在她鬓边。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八妹醉梦熙挥舞着长剑,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觅风哥!这次我定要在梅花桩上胜过你!”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匆匆跑过,绿色裙摆扫落几瓣海棠花:“苏郎新得的兔粮,可不能被红儿家的猫抢了去!”紧接着,五姐醉梦红晃着绣着狸花猫的红绸帕子追出来:“我的糖炒栗子,你们谁都不许抢!”

醉梦甜被这热闹的场景逗得直笑,转身时却不小心踩到裙摆,踉跄着向前倾倒。燕子严眼疾手快,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扶住,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当心。”他说话时,身上淡淡的兰草香混着艾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醉梦甜抬眸,正撞进他满含关切的目光里,忽然想起昨夜灯下,他也是这样温柔地替她修补绣坏的荷包。

“二姐!燕公子!快来吃桂花糕!”九妹醉梦泠晃着粉红色的裙摆,拉着觅两哥哥从游廊那头跑来,手中的青瓷盘里,几块桂花糕上撒着金黄的糖霜,还点缀着新鲜的花瓣。不远处,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而立,黄色衣袂与聂少凯的靛蓝长衫在风中交织成画;六姐醉梦兰倚着南宫润,两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蓝色裙角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落花。

燕子严牵着醉梦甜的手走向众人,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细纹,低声道:“明日带你去灵隐寺,听说那里的玉兰开得正好。”醉梦甜脸颊发烫,轻轻“嗯”了一声,另一只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的衣袖。阳光穿过枝桠,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院中的欢声笑语与檐下燕群的啁啾声交织在一起,酿成了一首温柔的晨曲。而那几株新栽的艾草苗,正贪婪地吮吸着阳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分享这份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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