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宴会上,醉梦香醉倚朱栏轻笑,鬓边金步摇随动作轻晃,却不知廊下那着月白锦袍的聂少凯,已将她发间散落的一缕青丝,连同那抹带着酒香的浅笑,牢牢刻进心底,暗自决心定要将这如林间灵豹般狡黠迷人的女子,护在身侧。
上元灯市人潮如织,醉梦香指尖刚触到糖画摊的竹签,聂少凯便捧着整筐糖画笑盈盈出现,腰间新系的豹纹玉佩在烛光下晃动,分明是照着她本真图腾偷偷定制,惊得她转身欲逃,却撞进他提前张开的臂弯。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一层柔纱般的薄雾,醉府的水榭回廊间飘着紫藤与青梅的甜香。九曲桥上悬着十二盏鲛绡灯笼,将粼粼波光映成流动的琥珀色。醉梦香斜倚朱栏,鹅黄罗裙上绣着金线盘成的豹纹暗纹,腰间缀着的玉铃铛随着她晃动的足尖轻响。鬓边金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扫过嫣红脸颊,酒意晕染得她眼尾泛起桃花色,像只偷喝了蜜的小兽。
"大姐又躲懒!"八妹醉梦熙提着绣春刀闯进水榭,月白劲装沾着几片柳絮,"父亲说要考我们《诗经》,二姐她们都在花厅候着呢!"
醉梦香伸手接住飘落的紫藤花,轻笑出声:"你这小泼猴,刀剑都比诗书熟,还怕什么考校?"话音未落,廊下忽然传来清越的玉珮相击声。
月白锦袍的聂少凯负手而立,腰间新系的豹纹玉佩在暮色中泛着温润光泽。他发间束着同色丝绦,将墨玉般的长发松松挽起,眉梢眼角尽是江南男子的温润,却在望向醉梦香时泛起炽热的光。他指尖捻着半卷诗稿,缓步上前时带起衣袂间的沉水香:"醉姑娘这曲《子夜四时歌》,可是要把满园春色都唱活了?"
醉梦香偏头躲过他递来的桂花酿,耳尖却悄悄泛红:"聂公子莫要打趣,这曲子不过是哄九妹睡觉的玩意儿。"她瞥见聂少凯袖中露出的半截狼毫,突然狡黠一笑:"倒是公子,每日往醉府送诗,莫不是私塾先生的课业太轻了?"
聂少凯非但不恼,反而将诗稿展开悬在她眼前。宣纸上墨迹未干,画着只叼着酒葫芦的小豹子,旁边歪歪扭扭题着:"愿作林间藤,长缠豹尾行"。醉梦熙在旁笑得前仰后合,刀尖差点戳到聂少凯衣摆:"好个酸书生!"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母亲呼唤用膳的声音。醉梦香起身时脚下虚浮,聂少凯伸手欲扶,却被她灵巧避开,只留下一缕萦绕指尖的酒香。他望着女子消失在回廊尽头的鹅黄身影,将那缕不知何时缠在玉佩上的青丝小心收好,耳旁还回响着她临走时抛下的话:"明日若还作这般歪诗,可要罚公子抄十遍《上林赋》了。"
上元夜的宛城化作灯的海洋,醉梦香拨开垂落的流苏灯笼,裙裾掠过青石阶上未化的残雪。她望着街边糖画摊转得飞快的竹盘,鹅黄衣袖下的指尖微微发痒。摊主舀起一勺琥珀色的糖稀,在石板上勾勒出跃动的豹尾时,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半步。
"姑娘可是想要这个?"
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醉梦香惊得后退,发间金步摇撞出细碎声响。聂少凯立在三步开外,月白锦袍外罩着玄色大氅,腰间新换的豹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怀里抱着竹筐,二十几只糖画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光泽,有腾云的蛟龙、戏水的鲤鱼,最中央那只叼着桂花的豹子栩栩如生。
"聂公子这是要开糖画铺子?"醉梦香偏过头去,耳尖却悄悄发烫。她瞥见竹筐里藏着的几枚糖蝴蝶,想起前日宴会上随口说二姐最爱甜食。
聂少凯将竹筐往前递了递,指尖还沾着糖霜:"听说醉姑娘喜欢豹纹,特地请了三位师傅比试。"他忽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不过姑娘方才盯着糖画的模样,倒比真豹子还馋人。"
街道突然爆发出喝彩声,百十个走马灯同时点亮,将两人笼罩在流动的光影里。醉梦香转身欲走,却撞进一片带着沉水香的暖意。聂少凯早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大氅将她半裹其中,竹筐里的糖画随着动作轻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当心!"他的手掌虚虚护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稳稳托住险些倾倒的竹筐,"这些可都是给醉家九位姑娘的见面礼,摔碎了,我可要心疼。"
远处传来醉梦熙爽朗的笑声,混着刀剑相击的清响。醉梦香听见八妹在喊"大姐又被堵了",脸上烧得更厉害,伸手去推聂少凯胸膛:"还不放开?叫旁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像情投意合的有情人。"聂少凯突然将一枚糖豹子塞进她掌心,糖稀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明日我带着糖画去醉府拜访伯父,说要讨教《诗经》,姑娘可要为我备壶好茶?"
醉梦香正要开口呛他,忽听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喊声。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个五六岁的女童,女孩攥着的风车滚落在地,碎成几片彩纸。醉梦香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本真图腾赋予的敏锐直觉让她瞬间嗅到危险气息——那两个小厮袖口露出半截暗纹,竟与半年前掳走邻县孩童的山匪标记如出一辙。
聂少凯几乎与她同时察觉异样,揽在她腰间的手尚未松开,人已跟着她疾步往前。醉梦香鹅黄裙摆扫过满地花灯,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发出急促脆响,倒真如林间猎豹般迅猛。"放开那孩子!"她厉喝一声,抬手甩出腰间软鞭缠住其中一人手腕。
"闲事莫管!"小厮抽出短刀劈来,刀刃却被突然横插而来的折扇挡开。聂少凯旋身挡在醉梦香身前,月白锦袍猎猎作响,原本温润的眉眼此刻寒如霜刃:"在宛城天子脚下强抢民女,当官府是摆设?"他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的声音已从斜刺里传来:"来得正好!"白衣少女踩着街边酒旗凌空飞下,绣春刀出鞘寒光凛冽,与觅风的长剑形成合围之势。
混战间,醉梦香瞅准时机扑向女童,却见那孩子脖颈处赫然有道青紫掐痕。母性本能让她心头火起,软鞭如灵蛇般卷住另一个小厮脚踝,将人重重掼在青石板上。"别怕。"她蹲下身子时,鹅黄衣袖垂落如羽翼,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姐姐带你去找阿娘。"
聂少凯三两下制住顽抗的小厮,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醉梦香的身影。见她把受惊的女童护在怀里轻声安抚,耳尖泛红的模样比平日里更添三分温柔,不由握紧了腰间的豹纹玉佩。待官府衙役赶到时,他已解下大氅披在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笑着对醉梦香道:"原来豹子女侠不仅爱糖画,还爱行侠仗义?明日我便去订做百八十个糖豹子,专给姑娘惩恶扬善时打赏用。"
醉梦香瞪他一眼,却藏不住嘴角笑意。远处传来更鼓声,花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恍惚间她竟觉得,被聂少凯裹在大氅里的这方小小天地,比满城灯火还要温暖。
女童被闻讯赶来的父母接走时,远处传来更夫“三更天——”的悠长吆喝。醉梦香望着相拥而泣的一家人渐渐隐入灯海,晚风卷起鬓边碎发,才惊觉聂少凯始终将大氅半披在她肩头。八妹醉梦熙甩了甩剑上未干的血珠,冲两人挤眉弄眼:“你们慢慢腻歪,我和风哥去追剩下的喽!”话音未落,白衣与青影已消失在九曲桥尽头。
“手冷不?”聂少凯突然执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手套传来。醉梦香想要抽回,却见他指尖捏着块温热的桂花糕——正是方才路过点心铺时,她多看了两眼的那一种。
“明日你不是要去醉府讨教《诗经》?”她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耳尖却不争气地发烫,“带着整筐糖画去书房,倒像是来踢馆的。”
聂少凯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共鸣顺着相触的手臂传来:“那就说是专程给九位姑娘赔罪的。”他突然凑近,发间的松香混着糖霜甜腻,“毕竟今日在灯市,我这护花使者当得不尽职,竟让姑娘亲自出手。”
巷口传来二姐醉梦甜的呼唤,她橙色裙裾沾着胭脂红,想必是在胭脂铺流连忘返。醉梦香借机要抽回手,却被聂少凯轻轻握住手腕。月光下,他腰间的豹纹玉佩泛着温润光泽,与她袖口金线绣的豹纹遥相呼应。
“后日清明,城西桃林的花开了。”聂少凯的声音放得极轻,却字字清晰,“我备了藤编的豹纹秋千,还有新制的桃花酿......”
“醉香!快来帮我瞧瞧这支步摇!”三姐醉梦艾的声音从胭脂铺传来,带着兔子般的急切。醉梦香挣开他的手,鹅黄裙摆掠过满地花灯:“先管好你的糖画别化了!”转身时,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身后传来聂少凯清朗的笑声,混着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在元宵夜的晚风里酿成蜜。
回到醉府时,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醉梦香刚跨进垂花门,就见六妹醉梦兰踮着脚,从门廊下的竹帘缝里探出脑袋,蓝色襦裙上绣的鼠形暗纹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大姐!聂公子送的糖画都被九妹偷吃啦!”
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从月洞门后闪出来,粉红色裙摆沾着糖渍,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才不是偷吃!聂公子说……说给姐姐的糖画要留最新鲜的!”她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露出半只栩栩如生的糖豹子,尾巴尖还缀着颗亮晶晶的糖珠。
醉梦香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伸手去捏妹妹的脸颊:“就会替他说话。”余光瞥见回廊尽头闪过一抹月白色,聂少凯果然守约来送“新鲜糖画”,正倚着朱柱冲她笑,袍角扫过阶前新抽的翠竹。
“姐姐快看!”三姐醉梦艾抱着团嫩绿布料从绣房跑出来,兔子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苏公子从扬州带回的云锦,给我裁了件新襦裙!”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方才聂公子在角门外,被父亲抓去书房讲《论语》了,瞧他抱了一摞书进去呢!”
醉梦香的心猛地一跳,转身就往书房方向跑。绕过太湖石时,正听见父亲苍老的声音从窗棂间漏出来:“既说讨教,这《关雎》的批注……”她屏住呼吸,透过竹影望去,只见聂少凯端坐在书案前,月白长衫上落着几缕烛火,手中狼毫悬在泛黄的书页上方,认真批注的模样倒真像个求学的书生。
“偷看可不是淑女做派。”耳畔突然响起熟悉的轻笑,醉梦香吓得转身,撞进带着墨香的怀抱。聂少凯不知何时绕到身后,指尖还沾着朱砂红,“方才令尊考我‘窈窕淑女’,我答‘当以真心求之’,老先生竟罚我抄十遍《女诫》。”
他举起手中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豹行林间,唯慕卿颜”。醉梦香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开口,忽听屋内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既然抄完了,便叫香儿进来,你们一同研习。”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聂少凯趁机将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看来往后要常来醉府‘受罚’了。”醉梦香别开脸,却偷偷攥紧了袖中那只糖豹子——原来比起满城花灯,最甜的是这人眼底的星光。
醉梦香硬着头皮跨进书房,烛火将父亲案头的《论语》照得透亮。醉合德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目光在女儿绯红的脸颊与聂少凯沾着墨渍的衣襟间扫过,忽然抚须笑道:“既来了,便替为父评评理。”
聂少凯立刻捧起宣纸,月白衣袖扫过案头狼毫,在烛光下映出遒劲的影子:“学生以为,《女诫》虽言‘敬顺’,但‘豹行山林,当循本心’——姑娘这般灵秀的性子,不该被规矩缚住。”他说话时,腰间的豹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发出清越声响,与醉梦香发间金步摇的碎音隐隐相合。
醉梦香攥紧裙角,鹅黄罗裙上的金线豹纹在晃动中似要跃出。她瞥见父亲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明白这是场刻意的“刁难”。正要开口反驳聂少凯的歪理,忽听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八妹醉梦熙扒着窗棂探进半张脸,白衣下摆还沾着追踪山匪时的泥渍:“大姐!聂公子说得对!狼要吃肉,豹当然要随心!”
“胡闹!”醉合德板起脸,却掩不住眼底笑意,“去叫你母亲把新制的青梅酿端来,就说……”他顿了顿,看着聂少凯重新铺展的宣纸,“就说罚聂公子以诗换酒。”
夜风卷着庭院里的紫藤花香涌进书房,聂少凯的笔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他望着醉梦香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痕,忽然想起上元夜她护着女童时温柔的模样,心中一动,笔走龙蛇写下:“月下豹影动,心随玉珮鸣。欲问相思意,青梅煮酒听。”
醉梦香凑过去时,发丝扫过他手背,引得聂少凯手腕轻颤。她望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想起这人平日写的情诗总爱画小豹子,突然“噗嗤”笑出声:“聂公子这字,倒比糖画还难认。”
“但求姑娘看得懂便好。”聂少凯趁机将温热的青梅酒盏塞进她手里,指尖擦过她掌心时,醉梦香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落进掌心——低头一看,竟是枚用糖丝编成的小豹,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正当醉梦香盯着掌心糖丝小豹出神时,门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七妹醉梦紫晃着腰间的狐尾香囊闪进来,紫色襦裙上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母亲叫我来送桂花糕,远远就听见书房里作诗呢!”她狡黠地眨眨眼,将食盒往聂少凯面前一推,“聂公子可得多写几首,六姐正缠着南宫公子学填词,咱们醉家的女婿可不能输!”
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抱着团红绸闯进来,发间猫形发簪随着动作轻晃:“紫丫头又胡说!”她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往桌上一放,“冯郎新得的蜀锦,裁了两套衣裳,明儿给你和聂公子送过来——省得某人总穿那件月白衫,都快成醉府门房了。”
醉梦香的脸腾地红透,正要反驳,却见聂少凯一本正经地整理衣襟:“姑娘说得极是,明日便着人去绸缎庄,专挑与醉姑娘裙裾相配的颜色。”他说话时目光灼灼,惹得醉梦紫和醉梦红笑作一团,连醉合德都忍不住咳嗽着别过脸去。
忽听院外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紧接着是醉梦熙的大嗓门:“闪开闪开!本姑娘的新剑到了!”白衣少女旋风般冲进书房,长剑在月光下划出雪亮弧线,却在触及聂少凯衣角时骤然停住——原来她的剑尖正挑着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只栩栩如生的糖狐狸,显然是特意为醉梦紫带的。
“熙丫头!”母亲林秀琪的声音从花厅传来,橙色裙裾掠过月洞门,“又拿剑胡闹!还不快把你二姐的桂花酿端来!”醉梦甜跟在母亲身后,鬓边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轻颤,手里提着的食盒飘出阵阵酒香:“聂公子,这是我新酿的百花酒,比父亲的青梅酿多了三分甜。”
一时间,书房里热闹非凡。醉梦艾忙着给聂少凯递笔墨,醉梦青倚在门框上浅笑,九妹醉梦泠则蹲在聂少凯脚边,眼巴巴地望着他重新铺开的宣纸。窗外月华如水,将众人的影子映在雕花窗棂上,恍若一幅鲜活的仕女图。
聂少凯望着被姐妹们簇拥的醉梦香,见她鹅黄衣袖拂过飘落的紫藤花瓣,耳后红痕尚未消退,忽然觉得这满室喧闹比任何诗词都动人。他蘸饱墨汁,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时,听见醉梦香压低声音嗔道:“又要画歪歪扭扭的小豹子?”
“这次不画豹子。”他笑着转头,目光与她相撞,“画一只青鸟,衔着半阙未写完的词——待姑娘什么时候愿意补上,再续成全篇。”
夜色渐深,醉府书房的烛芯“噼啪”爆开一朵灯花。醉梦香望着聂少凯笔下渐渐成形的青鸟,尾羽竟用金粉勾勒出豹纹的暗纹,耳尖不由得发烫。四姐醉梦青突然绕到她身后,青色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大姐的眼神都快把宣纸烧出洞了。”她话音未落,惹得醉梦紫捂嘴轻笑,香囊上的银铃叮咚作响。
“说起来,”醉梦甜往聂少凯杯中添了百花酒,橙色衣袖垂落如流云,“聂公子可愿教我们投壶?前日燕子郎来,竟把箭全投进了‘中流’,姐妹们都不服气。”醉梦艾立刻蹦起来,绿色裙裾上的兔形刺绣跟着晃动:“我要和苏郎一组!上次他投偏了,肯定是手抖!”
醉梦熙“唰”地收起长剑,白衣带起一阵风:“投壶哪有比武有趣!风哥,敢不敢和我再比一场?输的人给整个醉府洗一个月剑!”九妹醉梦泠怯生生拽住醉梦香衣角,粉色裙摆沾着糕点碎屑:“大姐,我想看聂公子画完……”
聂少凯搁下笔,端起酒杯朝醉合德颔首致意,见老先生含笑默许,便起身道:“既如此,不如以投壶为题作诗,投中者可点未中之人续下句。”他说话时,腰间豹纹玉佩在烛光下流转光泽,目光却始终落在醉梦香攥着裙摆的手上——那里还捏着那枚糖丝小豹,糖霜被体温融出淡淡的水痕。
众人移步至庭院时,月光已攀上桂花树。醉梦红不知从哪变出套鎏金投壶,壶口装饰的猫形纹与她发簪相映成趣。醉梦兰蹲在石桌边,蓝色衣袖扫过棋盘,“我来记诗!谁输了要给我抄十遍《长门赋》!”
醉梦香站在廊下,看着聂少凯接过竹箭的身影。他月白长衫在晚风中扬起,伸手瞄准的瞬间,发间丝绦滑落,墨发倾泻如瀑。“咚”的一声,竹箭稳稳落入“骁”壶,惹来满堂喝彩。聂少凯转身朝她挑眉,眼含笑意:“醉姑娘,该你续‘月下飞箭入琼壶’了。”
晚风裹着花香掠过发梢,醉梦香接过竹箭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薄茧。她望着投壶上跃动的烛火,忽然想起上元夜他护着自己挡开刀刃的模样,心尖微颤,轻声吟道:“豹影随行不羡仙。”话落,庭院忽静,唯有八妹醉梦熙爆发出大笑:“好!大姐这箭——得投进‘有初’壶才不算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