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凯接住她下坠的身体,醉逢剑钉入崖壁,溅起的碎石混着雨水砸在脸上。怀中的人浑身湿透,血腥味混着蔷薇香钻入鼻腔,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惊雷。“下次再拿命开玩笑,”他咬牙切齿地说,却将人搂得更紧,“我就真把你扔给野狼!”
崖壁上的碎石仍在簌簌掉落,聂少凯单手持剑嵌入岩缝,手臂青筋暴起。怀中的醉梦香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他的衣襟,软鞭缠在两人腰间打了死结,暴雨冲刷着她泛白的唇色,却冲不散眼底跳动的炽热火焰。“聂少凯,你的剑在抖。”她气若游丝地笑,发间最后一支豹齿簪不知何时滑落,湿漉漉的黑发如海藻般贴在聂少凯颈侧。
下方传来鹰首面具人的狞笑,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聂少凯旋身用披风裹住醉梦香,箭簇穿透布料的闷响混着雨声,他感觉肩头一痛——毒箭擦着锁骨掠过,在岩壁上蚀出焦黑的痕迹。“闭嘴!”他闷哼一声,将人往上托了托,靴底在湿滑的岩面寻找着力点,“再废话,我就松手让你尝尝自由落体的滋味。”
醉梦香忽然伸手扣住他下颌,指尖沾着雨水与血污。闪电照亮她苍白却倔强的脸,聂少凯第一次在那双丹凤眼里看到不加掩饰的脆弱:“你说过,镖师只护镖,不护人。”她的声音被雷声撕碎,“可为什么...你在发抖?”
聂少凯喉间发紧,记忆如潮水倒灌。八岁那年,他也是这样抱着浑身是血的母亲,听着她生命流逝的声音。此刻怀中的人比记忆里更轻,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别把自己当镖。”他别开眼,暴雨砸在脸上生疼,“你是醉香楼的大姐,死了谁付我双倍镖银?”
话音未落,崖顶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两人下方的岩缝在毒箭侵蚀下轰然崩塌,聂少凯本能地将醉梦香护在怀中,坠落瞬间,醉逢剑脱手坠入深渊。失重感攫住心脏的刹那,他听见醉梦香在耳边轻笑,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拂过耳垂:“原来...你也会怕。”
狂风裹挟着暴雨灌入咽喉,聂少凯死死搂住怀里的人,瞥见她腕间银铃突然迸发刺目光芒。豹形图腾自铃身浮现,化作虚影缠住两人腰间的软鞭,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弧线。崖底传来黑衣人惊恐的惨叫,而聂少凯只觉怀中的人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火焰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烧得他眼眶发酸。
骤雨冲刷着崖壁的青苔,银铃迸发的光芒将雨幕染成流动的琥珀色。醉梦香周身腾起若有似无的豹纹虚影,她强撑着染血的唇角,在呼啸的风声里艰难开口:"抓紧..."话音未落,腰间软鞭突然绷直如铁索,将两人拽向崖壁旁一棵虬曲的古松。
聂少凯的后背重重撞上树干,喉间腥甜翻涌,却仍是双臂收拢,将怀中的人牢牢护在胸前。松针混着雨水扎在颈侧,他低头望见醉梦香紧闭的双眼,方才还倔强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肩头新渗出的血珠顺着软甲纹路蜿蜒,在树皮上绽开暗红的花。
"别装死。"他颤抖着指尖扣住她的腕脉,触感冰凉得惊人。记忆中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脉搏也是这般渐渐消散。暴雨模糊了视线,聂少凯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说过要你付双倍镖银,现在死了...我找谁讨债?"
醉梦香睫毛轻颤,勉强睁开眼,沾着雨珠的眼尾丹蔻晕染成绯色:"聂大当家...倒是会趁火打劫..."她想抬手戳他眉心,却无力地垂落在他浸透雨水的衣襟上,腕间银铃仍在嗡鸣,"方才坠落时...你喊我名字了。"
聂少凯浑身一僵。他确实嘶吼过,在以为要与她一同坠入深渊的瞬间,那声"梦香"撕裂喉咙,却被轰鸣的雷声碾碎。此刻怀中的人虚弱的笑意像根细针,刺得他眼眶发烫。他别开脸,望着崖顶黑衣人晃动的火把,沙哑道:"听错了。"
"是吗?"醉梦香的气息拂过他湿透的领口,带着龙涎香与铁锈味的交融,"那你为何...把后背留给我?"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聂少凯肩头,晕开深色痕迹。下方传来鹰首面具人气急败坏的喝骂,而古松在两人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聂少凯沉默着解下腰间仅剩的半截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躯。醉逢剑坠崖时的清鸣仍在耳畔回响,他望着她发间凌乱的碎发,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倚在醉香楼栏杆上的模样,那般艳丽张扬,哪像此刻这般脆弱。"抱紧。"他低声说,手臂收紧的力道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等我宰了那群杂碎,再慢慢跟你算账。"
狂风卷着雨幕扑来,古松在两人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聂少凯将醉梦香护在树后,自己半跪在湿滑的岩石上,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崖顶逐渐逼近的黑影。失去了醉逢剑,他随手扯下腰间断成两截的皮带扣,金属在掌心泛着冰冷的触感。
"用这个。"醉梦香忽然伸出手,染血的指尖递来那枚青铜豹形小钗。她倚着树干勉强坐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你的剑意在心,不在形。"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血沫溅在聂少凯手背,烫得他浑身一颤。
聂少凯盯着她掌心的豹钗,记忆突然闪回幼年。父亲临终前将醉逢剑塞给他时,也是这样说:"剑是死物,人是活的。"暴雨冲刷着崖壁,他缓缓接过豹钗,金属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当第一声弓弦响起时,他已如猎豹般跃起,豹钗在闪电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挑飞射来的弩箭。
"好俊的身手!"崖顶传来鹰首面具人的怪笑,数十道黑影顺着绳索如蜘蛛般垂落。聂少凯旋身挡在醉梦香身前,潮湿的劲装紧贴着脊背,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握着豹钗的手稳如磐石,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人的动静——听着她急促却微弱的呼吸声,莫名想起幼时在醉香楼养伤,每夜都伴着她摇着银铃哼的古老歌谣入眠。
"聂少凯!"醉梦香突然抓住他的衣角,腕间银铃疯狂震颤,"左侧!"几乎是本能地,他侧身翻滚,三支淬毒飞镖擦着耳畔飞过,钉入树干时腾起阵阵白烟。借着雨幕掩护,他如鬼魅般贴近最近的黑衣人,豹钗精准点向对方腕间穴位,反手夺过弯刀。
刀光剑影中,聂少凯的余光瞥见醉梦香挣扎着起身。她扯下衣襟缠住受伤的手臂,金丝软鞭在掌心绕了两圈,眼神再次恢复锐利。两人隔着雨帘对视的刹那,仿佛回到初见时的那个血色黄昏——那时他重伤濒死,而她倚在雕花栏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中带着玩味与戒备。
"小心!"醉梦香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聂少凯猛地后仰,一柄弯刀擦着鼻尖划过,带起几缕发丝。他怒吼一声,手中弯刀横扫,在暴雨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刀刃滴落,他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不是为了护镖,而是为了身后那个即便重伤也不愿示弱的身影。
惊雷炸响的瞬间,醉梦香借力甩出金丝软鞭,鞭梢如毒蛇缠住半空坠落的黑衣人脚踝。那人惨叫着被倒吊在古松枝桠间,弯刀坠落的寒光映出聂少凯侧脸——他正以夺来的弯刀格挡三支齐射的弩箭,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水痕。
"聂少凯!鹰首在放毒烟!"醉梦香的警告被雷声劈碎。她望见崖顶升起青紫色烟雾,顺着山风呈扇形扩散,顿时瞳孔骤缩。指尖掐住腕间银铃用力一扯,缠绕的金丝顿时崩断,化作细长银针握在掌心。图腾之力顺着血脉翻涌,她苍白的面容泛起诡异的嫣红,"屏住呼吸,往西侧风口..."
话音未落,聂少凯已翻身滚至她身侧。染血的弯刀横在两人身前,另一只手却不由分说地扣住她后颈,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浸透雨水的肩头。毒烟裹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他听见怀中的人闷哼一声,掌心却传来银针刺破皮肉的微痛——醉梦香竟用沾了自己鲜血的银针,刺入他与自己的曲池穴暂时封闭经脉。
"你疯了?!"聂少凯的怒吼震得她耳膜生疼。他低头望见她涣散的目光,发间最后一抹艳丽的丹蔻被雨水冲刷殆尽,只剩唇畔残留的血丝刺得他眼眶发疼。怀中的人却虚弱地笑出声,温热的血顺着银针渗进他皮肤:"当年...你在醉香楼发着高热说胡话,也是这样...攥着我的手不放..."
毒烟如潮水漫过古松,聂少凯感觉视线开始模糊。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十四岁那年在她房里养伤,昏迷中确实死死抓着她的手腕,醒来时见她腕间被自己指甲掐出的血痕,而她只是笑着晃了晃银铃:"小崽子,再闹把你扔出去喂野猫。"此刻怀中的人比那时更轻,却让他的心像坠了千钧巨石。
"闭眼。"醉梦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聂少凯感觉她冰凉的指尖覆上自己眼皮,紧接着唇上落下极轻的触碰。血腥味混着蔷薇香涌入口腔,他本能地想要回应,却听见头顶传来鹰首面具人张狂的笑:"跑啊!看你们能逃到..."
怒吼声撕裂雨幕。聂少凯猛地睁眼,只见醉梦香不知何时抢过黑衣人遗落的短刃,正以图腾之力凝聚的豹影虚影为盾,生生劈开毒烟冲向上方。她墨色劲装被毒烟熏得斑驳,发间银铃只剩最后一枚,却仍在暴雨中发出清越鸣响,恍若战歌。
暴雨如注,将青紫色毒烟搅成混沌的漩涡。醉梦香踏着飘摇的古松枝干疾行,短刃上凝聚的豹形虚影吞吐寒光,所过之处毒烟如沸汤般翻涌消散。聂少凯紧随其后,夺来的弯刀在掌心握出了汗,望着她单薄却决绝的背影,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站住!"鹰首面具人暴喝一声,手中竹筒倾泻出更多毒粉。细密的紫色粉末混着雨水砸落,在古松上腐蚀出缕缕白烟。醉梦香旋身挥刃,银铃随着动作剧烈震颤,震碎的毒粉在空中炸开绚丽的紫色雾霭。她的墨色劲装已被撕得破破烂烂,露出内里染血的鲛绡,却依然挺直脊背,宛如浴血的黑豹。
"就这点本事?"她舔去唇角血迹,丹凤眼眯起危险的弧度,"当年你老子见了我娘,都得绕着醉香楼走三圈。"话音未落,三支淬毒飞镖破空而至,她侧身避开,短刃却趁机脱手掷出,直取鹰首面具人的咽喉。
聂少凯瞳孔骤缩,几乎在同一瞬间挥刀劈断两支飞镖,第三支却擦着他耳际飞过,削落一缕发丝。他望着醉梦香赤手空拳迎向蜂拥而上的黑衣人,心中腾起无名之火。弯刀舞出漫天刀影,他如鬼魅般穿梭在敌群中,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凛冽杀意——不为护镖,只为那个永远不肯示弱的身影。
"小心背后!"聂少凯的怒吼被雷声吞没。醉梦香转身时,一柄弯刀已近在咫尺。千钧一发之际,她腕间最后的银铃迸发出刺目光芒,化作锁链缠住弯刀,借力腾空而起。雨水冲刷着她飞扬的黑发,聂少凯恍惚间看见多年前那个在醉香楼中教他练剑的少女,同样的身姿,同样的桀骜不驯。
鹰首面具人突然甩出绳索套住醉梦香脚踝,将她狠狠拽倒在地。聂少凯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被三名黑衣人死死缠住。他听见醉梦香闷哼一声,看见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发间最后一枚银铃也在撞击中脱落,滚入崖边的碎石缝隙。
"聂少凯..."她虚弱的呼唤穿透雨幕,"你的剑...在你心里..."话音未落,鹰首面具人的靴底狠狠踩上她的手背,骨裂声混着暴雨,刺得聂少凯眼前一片血红。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炸开,手中弯刀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剑气如潮卷向四面八方,黑衣人惨叫着被震飞,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苔。
而聂少凯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那个倒在泥水中的身影。
惊雷在头顶炸响,聂少凯周身腾起的剑气如实质般劈开雨幕。他踩着满地狼藉的黑衣人尸体,手中弯刀早已卷刃,却仍死死攥着朝鹰首面具人逼近。对方脚下的醉梦香正艰难地抬头,被踩住的手背骨头错位,在泥泞中拖出长长的血痕,可嘴角仍挂着嘲讽的笑:“聂大当家...发威的样子,倒比豹子还凶。”
鹰首面具人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刃上淬着的幽蓝毒液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光:“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让你们葬身...”话音未落,聂少凯突然甩出手中废刀,金属破空声混着惊雷,生生将对方握刀的手腕砸得变形。趁着敌人吃痛松手的瞬间,他欺身上前,徒手扣住对方咽喉,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道歉。”聂少凯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暴雨冲刷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血水滑进衣领。鹰首面具人发出窒息般的怪笑,想要挣扎却被越掐越紧:“就凭你...也配让我...”话未说完,聂少凯突然发力,将人狠狠撞向身后的岩石,飞溅的碎石在对方额角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醉梦香勉力撑起身子,看着聂少凯失控的模样,心中泛起异样的酸涩。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往日那个冷静自持的镖局大当家,此刻双眼通红,像是被激怒的困兽。腕间空荡荡的,最后一枚银铃的失落让她莫名心慌,却仍强撑着开口:“别脏了手...这种人...”
“我偏要脏。”聂少凯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得可怕。他扯下鹰首面具,露出对方满脸狰狞的刀疤,“告诉西北的杂碎,敢动醉香楼的人,我聂少凯踏平他的老巢。”说着,他的膝盖重重抵在对方胸口,听着肋骨断裂的脆响,却仍觉得不够。记忆中母亲咽气的画面、醉梦香受伤时苍白的脸,在眼前不断交织。
鹰首面具人终于开始求饶,断断续续的“饶命”被暴雨打散。聂少凯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直到醉梦香拖着受伤的身子爬过来,染血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够了...”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雨里,“再打...你的手要废了...”
聂少凯浑身一震,低头看见醉梦香涣散的目光,突然松开了手。雨水瞬间冲刷掉掌心的血污,他颤抖着将人搂进怀里,听见她在耳边气若游丝地轻笑:“原来...你比我还疯...”而远处,残余的黑衣人早已趁着混乱逃入雨幕,唯有古松在狂风中摇晃,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暴雨渐歇,天际撕开一道绛紫色的裂缝,黎明前的微光渗进满目疮痍的鹰嘴崖。聂少凯抱着昏迷的醉梦香跌坐在古松残枝旁,她的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染血的额角抵在他跳动的颈动脉处。他颤抖着解开她破损的劲装,露出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方才激战中顾不上的后怕如潮水般涌来——若那支淬毒飞镖再偏半寸,若她没及时提醒毒烟的方向,若...
"醒过来。"他将金疮药敷上伤口,指尖带着近乎虔诚的力道,"你还欠我双倍镖银,还没告诉我银铃里藏着什么秘密。"回应他的只有山风掠过崖壁的呜咽,怀中的人睫毛却突然轻颤,腕间空荡荡的系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聂少凯突然想起初见时她倚在醉香楼栏杆上的模样,那时的银铃叮咚作响,而现在...
三日后,醉香楼顶层的雕花窗棂透进细碎阳光。醉梦香倚在织锦软榻上,望着铜镜里缠着绷带的自己轻笑出声。推门声响起时,她头也不回地调侃:"聂大当家这是来讨债了?"转身却见聂少凯抱着个檀木匣,醉逢剑的剑柄从匣中探出半截——那是他潜入西北匪巢,亲手从鹰首面具人藏宝库夺回的。
"不止。"聂少凯将匣子放在案几上,取出个丝绒小包。展开时,三枚银铃在阳光下流转着熟悉的光泽,每枚铃身都缠着崭新的金丝,"西北狼王说,这是当年你母亲托他保管的。"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还有这个。"一枚刻着豹纹图腾的玉佩落在她掌心,与他一直贴身收藏的半块严丝合缝。
醉梦香的手指突然发颤,记忆如潮水漫过二十年前的血色黄昏。母亲临终前塞给她银铃,说"铃响时,便是宿命之人到来"。此刻聂少凯立在窗前,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像极了那个浑身是血倒在醉香楼前的少年。"你早就知道。"她握紧玉佩,声音发涩,"从你带着半块玉佩出现时,就知道我们..."
"我只知道,"聂少凯俯身与她平视,眼中映着她惊愕的倒影,"当毒烟袭来时,我宁愿经脉尽断也不愿松开你;当你倒在泥地里,我想把整个西北掀翻。"他的指尖抚过她结痂的伤口,"醉梦香,我不要镖银,不要秘密,我只要你活着。"
窗外忽然飘进细碎的银铃声,清脆如清泉击石。醉梦香低头,只见重新系上的银铃正轻轻摇晃,却不是她拨动。聂少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见那诡异又美妙的震颤。两人对视的刹那,忽然笑出声来——有些答案,或许早已藏在命定的铃音里,藏在无数次生死与共的心跳间。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将两个交叠的身影温柔笼罩。醉香楼外,江南的烟雨依旧朦胧,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