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白却觉得这名字俗不可耐,如同阿猫阿狗一般。只是架不住白羽长年累月的喊,它似乎已经习惯。
小白那时正晕着,这一切后来听她口述时,还揶揄白羽痴人说梦。
*
白羽又惊又喜,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没有胡说,“你的红纹又出现了,赶紧去瞧瞧。”
小白圆圆的眼中闪过好奇之色,扑腾着翅膀去了泉边,左扭右摆地瞧了瞧,当真如白羽所说。
不过它确实增大了些,只是以前若如雏鸡,现在便如雏鹅……
就大了那么一丢丢,无足轻重。
若能像流光那般腾云千里,落地成人,那才是美梦成真。
它忽地想起什么,蹙着额心,眼眸半耷,似羞似恼。
那日,它醒来时第一眼竟见……竟见白羽赤身捧着它,还胆大妄为地揉捏它柔软的肚子。
何等荒缪?何等可怕?因此它挣扎着立马逃了。
只是,它身板太小,没法飞出高耸入云的夕云山,而这山中仅有白羽与她师傅,另加一只凶恶的大鸟流光,它走投无路才又飞了回来。
*
白羽正琢磨着小白的变化,心道莫非那李子鸟兽吃了可以成精?
那红线……难不成她以后嫁给一只鸟精?
她赶忙打消这种可怕的念头。
“不行,我得去问问师傅。”白羽被那些疑问折腾得挠心挠肺,转身就跑。
“欸……”小白也扑腾跟上。
路过自己的紫藤小居时,门廊垂下的紫藤花累累坠坠,攀在藤架屋檐下整座庭院幽香袭人。
流光正坐在花下的藤椅上小憩,见她来了瞥了一眼,有些气又懒得气的样子,“鬼混了一下午可算回来了?”
白羽嗫嚅道:“流光姐姐,我哪有鬼混,只是去观了个雪景而已。”说罢又堆起笑,上前几步捞着她的胳膊,“你有什么事吗?只管叫我便是。”
流光瞅着她上下打量一眼,嫌弃地推开手,起身道:“倒也没什么,主人让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去星云山。”
白羽呼吸顿了瞬,疑惑道:“这么快,不是还没到六年之期么?”
“明日去问主人吧。”流光倏地一闪就不见了。
她转头望着流光的身影化作光点,想起能早日见到阿卓,不由地又激动兴奋起来。一屁股倒在藤椅上,架着二郎腿,望着头顶的紫藤花唇间泛笑。
此时她也不急着去师傅那里,紫璃素来不喜夜里去寻她,眼看着天色已暗,不如次日再问个明白。
小白蹲在紫藤花的枝蔓上,半敛着目,冷冷来了句,“你就这么想见那个叫什么阿卓的?”
这话听着有些酸溜溜的。一只鸟吃什么醋?
白羽瞅着小白莫名好笑,伸手让它落在手上,抓住它放在脸颊蹭了蹭,揉了揉,温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道:“怎么了?你不高兴?放心好了,去哪我都带着你,不会将你扔在这里的。”
“真的?”小白一边嫌弃,一边享受。它以前常听白羽阿卓长阿卓短的,自然放在了心上,更何况她有时做梦都在喊他。
若不带它,它自己也会跟去,它倒要瞧瞧让白羽挂在心上的人到底长何模样。
“千真万确,你既然掉进了我的怀里自然是我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白羽眯起眼,从头到脚蹭着它亲了个遍。
或许以前失去太多,白羽对拥有的格外珍惜,即便是流光常瞧她不顺眼,她也察言观色,加以讨好。
只是对小白除了讨好外,有时会生出一种私物占有欲,拼命地想欺负它。
谁叫它毛绒绒地太过可爱,谁叫它是只梦幻至极的鸟儿,谁叫它飞走了又飞回来呢?
小白圆圆的眼睛忽地明媚起来,破天荒地将脑袋凑在她唇边蹭了蹭。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得你说儿时扮成了男孩子,那你下山便穿男衫,不许和阿卓亲近,也不许告诉他你是女子。”
“啊?”
白羽眉头惊皱,两手裹住它,望着它滴溜溜的两只小眼睛,有些哭笑不得,“为何要扮作男子?”
当年她为保命才扮做男孩,可时过境迁,早变了模样,还扮做男子似乎太过荒唐。
“不为何,你若不依,我……我……再不理你了。”小白想了半晌,只想出这么个能威胁到她的理由。
它脑袋一偏,高高昂起,却斜乜着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又满含期盼。
白羽无奈又不解地看着它,这臭鸟分明是恃宠生娇,还吃起了醋,兴许是担心以后冷落它了吧。
不过这和男不男装有何关系?
算了,反正她与阿卓情同兄弟,阿卓在儿时也有了婚配。若以女子身份出现,保不齐尴尬,换了男装兴许更自在些。
“好吧,我答应你。”
小白放下姿态,圆眼眨了眨,再次提醒加确定,“一言为定!”
白羽莞尔一笑,“一言为定。”
这话说完,小白从她掌心钻出,倏地飞在她颈上揪了一口,钻进了衣襟里。
“嘶……”
好痛,这坏鸟!何时学会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