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喝至半夜,雀殇楼人流反而更多了。
明州城夜不宵禁,他们不必担心会无住处。
荆溪和张烟梅都喝多了,邵昭滴酒未沾,下楼打算去结账,忽见郭庄主带着郭百福等几名下人从楼梯走上来,正巧与她撞一面。
“邵姑娘?”郭庄主先是讶异一下,皆着看了看左右,语气略急促道:“姑娘来吃饭吗?”
邵昭说:“是的,托庄主的福,这几日生意不错,我的两名手下也忙活好几天了,就带他们来消遣消遣。”
“哦,”郭庄主又瞧瞧楼上:“姑娘且吃着,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邵昭忙让开位置。
郭庄主脚步匆匆,奔着楼梯而去。
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邵昭直觉是有了海珍珠的消息,他才如此着急,只是她与郭庄主交情不深,不便帮忙,而张烟梅又醉着,便略过这节,想着带荆溪他们回去了。
刚下到二楼,脑袋上头发出一下巨响,听着像是房门撞开的声音,周围还在吃饭的百姓同邵昭一样吓了一跳,纷纷停筷住声,抬起脑袋往上看。
邵昭脚步一顿,只见眼前一个黑影刷地从楼上落下,堪堪砸在她前面一米之处,邵昭只来得及辨认出是那名叫莞儿的女孩,接着就见她快速跳到一楼,一眨眼就出了酒楼大门。
一声莞儿”从赵胜道口中传出,同郭庄主从楼梯跑下来。
“这是?”
邵昭看见郭庄主脸上是急切与无奈的表情,不由开口问了句。
郭庄主看赵胜道安排人去寻,等他忙完把人叫过来,说:“赵兄,依我看咱们这般硬来不行莞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如何我也知道,咱们得想个软法子。”
“郭兄可有法子?”
郭庄主看了看邵昭,赵胜道也把目光瞥过来。
邵昭有些莫名其妙。
郭庄主介绍道:“这位是我山庄的一名商户,邵姑娘,张姑娘你也认识,这两位是同一天来的。上回请你们过来商量花朝节的要事,想必也见过面,一会儿庄主将人带来,不如让邵姑娘帮忙说一说?”
“庄主想让我说什么?”邵昭看他俩有来有回聊的挺好,邵昭还一脑袋雾水呢。
赵胜道忙拱手行了个礼,倒是把邵昭当成什么大人物般了。
郭庄主说:“这里不便说话,邵姑娘可愿随我们去楼上,我细细说与姑娘听。”
邵昭想起房间里两名呼呼大睡人梅以及还在贪吃的金饼,没有吭声。
这两人都是经验老道的商人,邵昭一沉默,他们便知道意思了。
赵胜道略沉吟,一摆手唤来一名小厮:“这位邵姑娘的饭钱就不必结了,以后邵姑娘带人来吃饭,通通不算钱,就当是咱们雀殇楼的贵客。”
真是大方的有钱人呀!
邵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赵老板真是客气了。”
“诶,”赵胜道又做一礼:“是我们请求姑娘帮忙。还请姑娘随我来吧。”
邵昭跟在他们后面,走回刚才那间门被撞歪了的房间。
赵胜道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女儿弄坏的门还摇头叹口气,接着让小厮沏了茶来。
“郭庄主请说吧,若有我可以帮忙的,我一定倾力相助,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烦请快些了。”
“我这就与姑娘说。”郭庄主说:“方才你应该见着了,那名跑出门去的是赵老板的女儿,说起来我与赵兄结识已有二十年了,我们两人皆无子,只有一女,所以,她们两姐妹关系一直很好,这都好了有十几年了。
可我不幸,几年前我家小女就开始精神不济,吃完饭便吐,还时不时发高烧,便寻名医医治无果,这些年为了我女儿,我是不断烧香祈福,到处施粥行善,去年总算得了一高人指点,取了那海珍珠,那高人说,要我与外人讲是从别处取来观赏的,并在今年花开之时请人来献福,这样给我女儿服用才能有效。
没想等了一年,献福也完成了,那药却不见了。”
邵昭看了一眼赵胜道,他脸上只有羞愧,邵昭对郭庄主说:“那跟赵老板的女儿有何关系?又让我说什么呢?”
“是,是婉儿将那花取了的。”
赵胜道叹气:“今日我后院的马厩一匹马死了,我去瞧瞧,发现那海珍珠花瓣就藏在马厩里,问了才知,莞儿偷来的。”
郭庄主说:“她们两个小姑娘年龄也大了,我内人不在莞儿的母亲更是一门之主不便前来,现今只能找姑娘同她们聊一聊,看看具体是何因由要做这事?”
赵胜道叹气:“这两孩子一直关系很好,这怎么忽然就闹掰了呢?”
“今日太晚了,不如明天我再来一趟?”
“也好。”
邵昭回去后,金饼已经把该拿的东西拿好,等着邵昭回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