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妗道,“真是荒谬,吃糠咽菜的日子,我实在不知如何能算好日子?”
鬼牙手下道,“牢城里能吃饱饭,活下去,你还想如何?”
易妗道,“不如何,我靠自己,也能吃饱饭,也能活下去,犯不着和你们凑伙。”
“哼,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牢城里谁不想出去,可又有谁出去了?谁都逃不出镇诡司的牢城,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待着,跟着我们,能活的久些。”一个老头子半弯着腰说道。他的目光很锋利,看过来的时候,给人一种被刀子一刀一刀割的感觉。
果然啊,不能小瞧牢城里的任何一个人。
连个驼背的老头子,都不是能招惹的起的对象。
这回,易妗倒是很认真的告诉他们,“其实我讨好段西北,更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这话听起来,更像是阴阳怪气。
驼背老头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两边都拒绝,会不得好死的。”
易妗浑不在意,面色嚣张,挑衅十足,“你可以将我当做第三边。牢城的势力,加一个,如何?”
驼背老头长叹一声,摇摇头,似乎在表达易妗不够懂事。他不再劝说,转身离开,“动手。”
单挑变成群殴,是易妗未曾想到的事。
这一次,想不借力都不行。
接下来的场面,死死刻在牢城所有犯人的脑海里。
他们数不清死了多少人,采矿的人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全都过来围观。他们看见易妗血人般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宛若杀神降临。
一战,就此成名。
之后,牢城中争斗无数。弱势的第三方将易妗看做救星,组建成第三方势力,寻求她的庇护。
他们与鬼牙和贪狼的人互相争地盘,诡异的局面出现了,鬼牙和贪狼的人,似乎真的被易妗吓到,面对弱小的犯人的恐吓,当真不敢行动。
不过这都和易妗没有关系。
她照旧采矿,交石头,吃饭,睡觉,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能掰着指头数睡觉的日子。
牢城中出现微妙的平衡,同时,出现比之前更多的斗狠事件。
“要是敢动我们,想想前辈的下场!”往日唯唯诺诺的犯人忽然有了胆子,恶狠狠的威胁起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人来。
平衡即将被打破。
随着时间流逝,更强大的那方总会无法容忍言语的挑衅,血腥的记忆逐渐远去,让他们忍不住故态重发。
“你他娘的倒是让那女人过来啊!狗叫什么东西!”
话说,那女人已经很久没动过手了。
这时,有人率先提出疑问,“那女人从来没让他们送过矿石,也没帮他们说过话,更没和他们一起干活。你们说,她真的收了这些人吗?”
有一就有二,疑问一旦开启,更强大的那方便开始了证实之路。
不知是谁壮着胆子,先开始揍了第一个人。
没反应。
好的,揍第二个。
又没反应。
他们开始如从前一般奴役弱小的犯人们,从他们手上抢夺矿石,动辄非打即骂,稍有不如意便打杀他们出气。
依然没有反应。
此刻,他们终于确定,易妗根本不想搭理这群犯人,纯粹是他们狐假虎威,在装腔作势的骗人。
某天,鬼牙和贪狼的人联手,挑衅似的,在易妗面前动手杀人。
他们在试探,试探易妗的底线。
依旧是装作没看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被杀的犯人呼救声一声高过一声,喊叫声尤为凄厉,易妗不为所动。
她还在继续采矿。
“帮帮他吧,他们在你面前杀人啊。”弱小的犯人成群结队,苦苦哀求。
易妗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命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可他们难道是什么好人吗?
“你们是因为无辜,才被关到镇诡司牢城的吗?”
没有一个犯人敢正面回答易妗的问题,因为他们无人无辜。
他们三三两两,讷讷道,“我们是被欺负的人,我们在牢城的日子,生不如死……”
“不是正好罪有应得?”易妗讥讽。
她说,“我不打算帮你们任何人,命是自己的,你们的事,我管不着。在外头有本事作孽的人,在牢城里,也该看顾好自己。”
犯人们质问她,“可你明明帮过我们,你把他们都打了一遍,因为他们欺凌弱小,你还要组建第三方势力……”
他们知道,一旦易妗不帮他们,他们将会迎接的,是更可怖的结局。
易妗放下手里的锄头,淡淡道,“我没有。我看清楚了,你们都是人渣,死不足惜。现在你们被欺负纯属活该,不过是在地下城里,整不出幺蛾子才只能任人欺凌,但凡你们在地面上,全是烂货。”
“只有好人才会被人帮,你们都是烂人。能犯事到镇诡司牢里来的人,既不弱小,更不是好人。同样,我也不是好人,你看看你自己,就能知道我是什么德行。想从我身上占便宜,你是脑子有问题。”
“我要组建第三方势力,我只需要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