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遥本想直接说“好”，但他脑海里出现前一晚上李溪寒那张纸。

第二条，不能擅自出门。

他思索了几秒，让雪鸮到楼下单元门那棵树上等他，他一会就来。

居民楼响起开门声，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雪鸮低头看，一只长条耗子正直挺身体，朝它挥手。

他们在车水马龙间穿梭，飞进商业街边上的老巷子，最后来到巷子尾部，停在一家店面很小的商铺前。

雪鸮在还有两个拐弯时就扑闪着翅膀，触地变出人形。

背上的宋天遥顺势跳下。

不知是不是宋天遥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小子的鼻梁比之前高了不少。

雪鸮叫柏凛，这个名字是准备出逃裂缝的前几分钟现起的。

此刻的他身穿白色收袖亚麻衬衣，下摆束进长裤里，裤脚在黑色气漆皮长靴的包裹下，将小腿封地严严实实，不给冷风一点灌入的机会。

眼下，这个肌肤胜雪，蓝眸血唇的“人偶”抬手整理着被风吹乱的额前碎发，不忘示意宋天遥往里走。

店里挂着“休息”的牌子，参观完室内的宋天遥，走到吧台和刚穿好围裙的柏凛大眼瞪小眼。

宋天遥惊叹对方的效率，短短一个月，白手起家，在雁川有了一足之地。

柏凛：“毕竟是动物神嘛。你不也是，竟然能在暴露身份的同时，还让李医生同意暂住。”

宋天遥：“毕竟是动物神嘛。”

得意完后又补充道：“而且李溪寒也不是一般人。”

“他可不是一般人。”宋天遥嘟嘟囔囔，手欠去摆弄柜子上的摇摆挂件。

柏凛“诶”了声，走过来把挂件扶正，提醒道：“这很容易掉。”

宋天遥解释道：“我和李医生关系真的不是那种点头之交，我俩高中就认识了，互相都很熟悉。”

都很熟悉对方的弱点，并采取针对性的进攻，这算另一种程度的心心相惜吧。

“行吧。”柏凛应道，抽出手机，是某牌子的最新款，他手法生疏地打开人类世界里排行第一的社交软件，问宋天遥的id号码。

“叫你当年不一起过来，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个原始人？”宋天遥幸灾乐祸地笑，加上柏凛后，他划开联系人界面，开始寻找。

太好了，有李溪寒。

他俩加上的起因早就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无非就是学生会活动临时找人、课代表间帮老师传话，记不清了。

宋天遥打下一串话又删掉，来来回回好几次，柏凛凑个脑袋在旁边看了好久，在他再次删除对话框的内容时，幽幽地说：“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说话这么官方？”

宋天遥心一横，把最初想说的第一版发了过去，点完“发送”键，开始挑选表情包。

－

做完最后一场手术，李溪寒换下手术服，回到工位上处理点琐碎的事务，等待下班时间到来。

桌上有几份报告和诊疗单，毫无秩序地堆叠，他快速扫完，将它们摞好放到抽屉里。

这是才看到亮屏的手机。

新消息不断弹出。

[宋天遥：你几点下班呀]

[宋天遥：让我做饭好不好]

[宋天遥：我的意思是，你上一天班]

[宋天遥：了]

[宋天遥：狗狗眼gif.]

点开聊天框的李溪寒被信息砸得措不及防，他盯着最后一个表情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宋天遥说这些话的模样。

什么啊。

李溪寒若有所思，暂时把脑海里穿着围裙两只手各拿一个厨具，两眼亮晶晶看着他的男人扔到一边，打下两个字。

[lxhaaa：不用。]

[lxhaaa：（已撤回）]

[lxhaaa：你会做哪些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