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由槐在沙发上坐得板板正正,眼神追随着倒水的万宁身影。
温热的水杯放在武由槐掌心,他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万哥,你觉得这事儿是真的吗?”
“我查过那个叫李栗栗的女生,情况大致与从昶说得一致。”
“万哥,托梦这事儿。”
武由槐没说全,但万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托梦的事情实在是玄乎,可是从昶给他拖的梦就算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他也会查,只是他没想到,武由槐也梦到了从昶,而且还跟自己梦到的一模一样。
万宁坐在他旁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如果真的是从昶托梦,咱们怕什么,一个是他哥们,一个是他徒弟。”
武由槐摇摇头,“哥,我不是怕这事儿,师傅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无论这梦是真是假,只要他开口,我都会去做的,只是我觉得蹊跷,你说,师傅前脚刚托梦,后脚殷将阑就来了,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早就听说,殷将阑跟我师父不对付,不都说有钱人很信这种鬼神之说吗?你说师傅跟我们托梦,是不是因为殷将阑那犊子耍诈,压着师傅不让他转世投胎啊。”
万宁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经过武由槐这么一提醒,他琢磨了一下,这不琢磨还好,一琢磨觉得武由槐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这样,今天殷将阑来找我,我有事儿没接茬,他要是有什么心思,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我旁敲侧击一下。”
武由槐听到万宁这么说,放心了不少。
“哥,那也你要小心啊,万一他真的会点什么,别把你也搭进去了。”
“嗯,你刚刚那么一说,我觉得从昶的死也很奇怪,明天回警局,你悄悄地将他案子的卷宗再好好看一遍,查查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好的,哥。”武由槐看了眼手表,“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武由槐摆手,“用不着。”
话音刚落,窗户外面一闪,随即响起雨滴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万宁走到窗户边上查看,发现那不是雨滴,是冰雹。
“由槐,你好像走不了了,这外面下得是冰雹,还是晚上,太危险了,今晚在我这儿凑合一晚,明天正好一起上班。”
武由槐看着万宁,久久没有说话。
万宁走过去在他眼前摆摆手,“想什么呢?就这么恋家,一晚上不住都不行?”
武由槐连忙摆摆手,“不是,那今晚就麻烦哥了。”
“嗨呀,住一晚麻烦什么。”
路灯下,殷将阑还是刚刚的姿势,他将自己蜷缩起来,丝毫不理会耳边传来的雷声,直到耳边传来重物砸在某种物体上的沉闷声,他才抬起头。
不知何时,他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他仰头朝上看去,看到蓝色的衬衫扣子,脖子仰得难受,他不耐烦地说道:“脖子疼,你不能蹲下来吗?”
这使唤人的语气,但凡这是个不怎么好脾气的路人怕是都要被殷将阑气走,而这人非但没走,反而依照殷将阑的话,蹲了下来,两人视线齐平,殷将阑看清楚了他的脸。
“谢岚。”
谢岚手中的雨伞朝殷将阑的方向倾斜,身子也有意地为他挡住了吹来的冷风,“这么晚,不回家吗?”
也不知是酒劲儿上了头还是心情不好,殷将阑回答欲望不高,他歪着头看着谢岚,没了平常刺头的模样,看着倒是乖巧。
谢岚慢慢勾起一抹笑,“下冰雹了,要不要去车里躲一下?”
“要是我不躲呢?”
“我撑伞在这儿陪你。”
冰雹打在雨伞上,打得伞面凹凸不平,估计再来几回合,这个雨伞就会报废,但谢岚握着伞把的手很稳,没有丝毫摇晃。
殷将阑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地上的影子,但因为谢岚的存在,他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了。
“从昶为什么喜欢你?”
“从昶喜欢我吗?”
“我跟你有什么区别?他哥都救了我跟你,为什么他喜欢你,讨厌我?”
谢岚阚泽殷将阑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伸出手摸了摸殷将阑的头顶,手感很不错,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想知道答案,那就跟我走吧。”
“腿麻了。”
殷将阑抬起头,刚刚好对上谢岚含笑的目光。
“没关系,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