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尘绝心里慌张起来,那一刻,他才感觉一切事情都已经脱离掌控。
谢同尘发觉怀中人在细细地发抖,那张白皙的小脸甚至没有他的手掌大,就这么错愕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又招人的模样。
只是下一刻,他就被白尘绝毫不留情的推开。
白尘绝调动周身的灵力,可一切努力挣扎皆石沉大海,只让他的身体稍稍多了些力气。
现在的他简直比一般的凡人还要孱弱。
白尘绝气极,眼圈泛红:“别叫我兄长!”
这句话让面前人顿住了,白尘绝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似乎说重了,正迟疑,就听面前人开了口。
谢同尘慢条斯理道:“兄长,你一次两次的戏耍我,不会真的还以为,我还会向往常一样待你吧?”
“或许你不知道,就在你昏睡的几日,国师和监天鉴的人已经清剿了你这些年藏的那个地方,青丘。”
他像抚摸珍宝一样抚过白尘绝的面颊:“你一族的人都在朕手里。”
“——而你,只是我带回来的俘虏,我的战利品。”
白尘绝脑中嗡的一声,第一次没过脑子的直接动了手,一拳狠狠砸向谢同尘,却被人轻易握住手腕。
他被人顺势拉到怀中,一切反抗挣扎只算得上情.趣或是奖赏。餍足而包含甜美的恶意的喟叹在耳边响起。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这股疯劲惊得白尘绝原本激烈的挣扎都卸了力道,原本想说的一肚子话也就此歇菜,转而变成无言以对。
殿外传来叩门声,是送药的婢女。
谢同尘终于松开了他,白尘绝躲到了最远的角落中,警惕地看向端着下瓷碗的青年。
“过来喝药。”
闻那气味就不像是会是什么好药,说不定还和自己现在周身乏力有关。
白尘绝怎么也不想喝这种东西,谢同尘却已经端着瓷碗走来。
白尘绝嗅了嗅,作为医者,他自然轻易嗅出了数种可以导致灵体堵塞的药物。
谢同尘也自知瞒不过他,坦然地用小勺舀起苦涩的药汁,抵在白尘绝唇边:“兄长,莫要闹了,快喝吧。”
白尘绝:“……”
他眉毛皱在一起,看着药汁抿着唇无声抗议,极想当场把药打翻,却真是怕了眼前人了。怕把人逼急了再做出什么来,或是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于是忍辱负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青丘都在你手里了,我不会跑的,别让我喝了……”
谢同尘无动于衷:“兄长若是嫌药汁苦涩,便吃些蜜饯果子?”
忍住、忍住,他打不过谢同尘。
白尘绝无法,半晌才伸出手,打算接过瓷碗。
他的手却被谢同尘躲过去了,不仅如此,还极其自然地握着他的手在自己的面上轻柔的蹭了蹭:“哥,我喂你喝好不好?”
温柔无害到仿佛这不是一碗迷药。
白尘绝被他弄得没脾气了,蔫蔫地张开双唇,任人为所欲为。
谢同尘微笑,贴心地在他身后垫了几个软枕方便依靠。又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还会为他擦拭额上细细的汗珠。
也不知是药效上来了,还是太过无聊,又或是他身体虚弱,白尘绝已是垂眸欲睡,谢同尘却忽然低低地开口道:“哥……”
“第二次见哥的时候就在医馆里,当时在馆外,看着那人给哥喂药,真的好羡慕。”
“当时便想,若是给哥喂药的人是我就好了。”
……好一会,白尘绝才想起是那次他被天雷劈后重伤倒地。他只知道是谢同尘唤了方沃来救他,却不知他不知在哪还看了这么久。
难道那时谢同尘就想把自己关起来了?千言万语到了唇边,最后只化出了一声叹息。或许从一开始,他对谢同尘的误解便比人族和狐族的差距还大。
他越发困了,很想睡觉。可给他灌药的人也是谢同尘,此时不让他睡觉的也是谢同尘。
无理取闹的新君喂过药后仍然揪着他不肯放,絮絮叨叨地回忆旧事,白尘绝几番抗拒未果,又被他念得清醒了些。
却又听谢同尘忽然开口:“哥,你……”
听他语调似乎有异,白尘绝也不由得被拉起了注意,可偏偏此时,原本守在外殿的内监来报。
“陛下,黎王殿下来行宫接驾,已经在宫外大门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