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珍浅笑,“无事,随便问问,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知姑娘可善琴?”
“略懂一些,只是妾更为擅长的乃是琵琶。”
“好,姑娘可有带琵琶前来?”
“不曾,不过奴的厢房就在隔壁,还请公子稍等,待奴去取来便是。”
“不必劳烦姑娘了,吾斗胆,还请入姑娘厢房观艺。”
“公子想去,随奴来便是。”
一曲琵琶毕,姜玉珍鼓掌称好,“姑娘这一手琵琶弹得极好,厢房也是幽香迷人。不知今晚可能留宿姑娘厢房?”
“怕是不便,公子若想留下,还是去隔壁的厢房歇息吧。”
“姑娘不愿?”
“不……不是,这登花阁中的姑娘接客,向来是在客房,而姑娘各自的厢房,都是在不接客时,留着歇息的。”
“哦~”那便如姑娘所言,“去隔壁厢房吧。”
去到隔壁厢房,姜玉珍立于厢房窗边听了会儿琵琶曲,感叹道,“今晚的月色不错。”
芍药放了琵琶,缓步走向前来,“公子所言极是,今晚月色朦胧,确实好看。”
“不知芍药姑娘可曾喜欢赏月,可曾见过每月十五的月亮,见过那弯月牙满满充盈,流光溢彩。”姜玉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坐在了窗台边。
“不巧,昨日十五奴恰好得闲,早早便歇下了。”芍药遗憾一笑,“若是公子早来几日,奴必定会好好赏赏那满月了。”
“姑娘不必遗憾,下月十五再赏也是不迟。”姜玉珍又走回桌旁,倒了两杯酒来,又递了一杯至芍药手中,“来,月色映佳人,何不畅饮一杯?”
谁知,酒尚未入喉,姜玉珍便眼花地瞧见,厢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而谢婴白的身影好似出现在了厢房门外。
难道是月亮瞧得多了,晃的眼花,直觉月亮上的人儿也下来了?
闭上眼睛略休息了会儿,再睁眼时,那道身影非但还在,反而又挪近了几步。
瞧见谢婴白眼底的黑色泉涌,姜玉珍有些不淡定了,一个激灵自窗台站起,“你怎么来了,来来来,何不一同畅饮。”
姜玉珍说罢就要替谢婴白斟酒,却被一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下,“不用。”
姜玉珍讪讪一笑,“谢兄,这位是芍药姑娘,弹得一手的好琵琶。”
朝向芍药抬了抬手,姜玉珍道,“烦请芍药姑娘再替谢兄演奏一曲。”
待芍药重执琵琶翻手弹起来时,姜玉珍忙拉着谢婴白自矮几后坐下,又悄摸拉过谢婴白的手来,隐匿桌后轻柔地自谢婴白的掌心写下两个字来,“查案。”
谢婴白眉眼低垂,若冰霜覆盖眉睫,反手也在姜玉珍的掌心映出两个字来,“谢兄?”
姜玉珍悻悻一笑,接着写道,“回府说。”
写完,谢婴白便抽走掌心,不语,只沉默着听起琵琶。
虽说是交易夫妻,但明面上好歹是君夫人的身份,且权贵之人又及看中门风,若是叫君夫人逛青楼一事传了出去,也是叫谢婴白面上无光。
思及此,姜玉珍仿若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一曲毕,姜玉珍高兴地鼓起掌来,鼓完掌便朝桌面放了几锭银子,“芍药姑娘,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听姑娘弹曲。”说完,便拉着谢婴匆匆离去。
谢婴白跨下马车,一言不发直朝府内走去。
姜玉珍急忙追了上去,“谢婴白。”
眼前人脚步堪堪停住。
姜玉珍赶忙拉住了谢婴白的手臂,“我去登花阁,乃是追查花渊失踪一事,登花阁,也就是方才那处厢房所对着的,正是昨晚花渊失踪之地,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改日?”谢婴白沉默良久,终于憋出两个字来,不想,竟是这两字。
“什么?”姜玉珍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眼前人抽手离去。
一拍头,姜玉珍很快意识到谢婴白所指为何,“后续为了查案,我肯定还是要再去登花阁一看究竟,至于那时,我定会唤夫君同去。”
见谢婴白脚步未停,姜玉珍很快飞奔而去,挡在了谢婴白面前,“今日之举,确实有失君府颜面,实乃我之过错,君上想罚便罚。”
“吾去沐浴,汝意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