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练成他那样?”紫裳反问。
“怎么?”易寒淅冲她眨了眨眼。
“你很自信。”
易寒淅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她们谈话间隙,顾恒却无意中瞟到了陈枫——他正盯着战局着迷。
“怎么样?”顾恒小心翼翼地凑近问。
陈枫额头竟冒着冷汗,“你问问那个紫裳,她在扬州认不认识什么高手。”
“高手?”
“对,”陈枫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天字级杀手以上的高手。”
黄老三的长刀架着燕渡的匕首,那只差一寸便能刺进他眼睛的利器。
黄老三身上的血痕已经无法数清了,他肩下甚至还有一处血窟窿往外冒着鲜血——那是燕渡用胸前一条刀疤换来的。
燕落无痕,是与飞鸿踏雪和梯云纵并肩的三大顶尖轻功之一,亦是千羽宗的独门绝技。相传千羽宗的前宗主花婧便是凭借着这一绝技在扬州城内只手遮天,让天下各派的掌门人都惊恐于后颈一丝冰凉。
这一战下来,黄老三丢了一只眼睛,燕渡恐怕也得在床上修养半个月。
“霸陵断刀对上燕落无痕,燕子折了翅膀,钢刀灭了锋芒,真是一出好戏。”
暗花楼之中,一男一女相伴而立,那女子一身紫衣黑纱,朱唇皓齿,那男子身材伟岸挺拔,剑眉星立。
“如此正好。”
女子抚了抚秀发,“心急总是吃不了热豆腐,还会让自己变得越发愚蠢。”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千刀门这回,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远去,燕渡单膝跪在屋瓦之上,按住胸前的喷涌而出鲜血,周遭有人想要去将他扶起,他只用眼神狠狠一瞥,便将那人吓退。
“好戏看完了,”女子优雅地转身,朝着男子笑道,“后半夜总算能够睡个好觉了。”
她说罢便抬脚准备离开,男子则伸手打算关掉窗户。
夜色昏暗间,他忽然瞥见几个人影。千羽宗的杀手,都是黑夜的朋友,即便那个角落十分隐蔽,他也自信绝不会看错。
女子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她停下了脚步倒回到窗边。
战局已经结束,顾恒一行人正商量着离开。
有人在盯着他们。
敏锐如陈枫,不自觉地看向暗花楼上的两双眼睛。
四目相对,那男子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惊恐,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陈枫的脸色突然间苍白,“快走!”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强烈的惊恐与不安,三人立马跟了上去。还不待他们问起,陈枫便开始解释:“楼中还有人,比......”
当!
只是一瞬间,那男子竟然就带着剑来到了他们身边。
他降临在四人的中间,执剑环绕了一圈,像是狮子在挑选自己的猎物,任谁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来不及了,逃不掉了。
三把雪亮的剑齐刷刷地出鞘指着他,而他却毫无畏惧,将剑停在了只握有一把纸扇的陈枫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侧头浅笑。
那表情好像在说:就是你了。
易寒淅知道,今晚没那么容易走了。手腕翻转,雪竹松如脱弓之箭一般向那人的后颈刺去。
战斗一触即发。
一把黑色的短剑与雪竹松的雪亮相照,男子回过头冲易寒淅笑笑,易寒淅眉头紧皱,一个转身与他拉开距离。
猎物竟然反扑了,真没意思。
岷源剑的锋芒划出一道亮痕,那是苍山的功夫——落平沙。
那男子觉得十分新奇,竟未出手化解,他辗转于顾恒剑下,探索着其中奥妙。
紫裳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藏剑阁的宝剑也不是吃素的,她一剑挥来,打破了男子原本的步调,陈枫见此机会聚气于掌向他拍去。
不曾想男子竟比陈枫更快一步,侧身躲过。他刚一停下,一支冰凉凉的剑刃直抵他的后背,他迅速转身,剑刃还是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易寒淅执剑侧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冲他笑笑。
好配合!男子扬起了嘴角,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易寒淅的轻功不愧为一绝,搭配着雪竹松寒凉的剑刃,即便是纵横黑夜的杀手也会被它的剑光给伤得猝不及防。
陈枫内力深厚,纸扇一开一合,男子手中的黑剑便犹如在鞘中一般,被限制得磨平了刃。
顾恒和紫裳配合进攻,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为易寒淅提供机会。
四人虽从未合作过,但此次四方夹击却出乎意料地完美。
男子虽不至于落败,但应付起来却十分吃力,细细浅浅的血痕在他身上不断出现。
可恶!
陈枫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以他们四人的功夫,虽说受点小伤,但总归是能脱身而去的。
还不等他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另一声巨响惊动在后方。
那妩媚的紫衣女子正执一只银铁细鞭傲立于五人后方。
男子女子相视一笑,四人的心却像压着百斤巨石,冷汗溢于额间。
女子宛如闪电一般冲来,长鞭瞬间将四人分开,易寒淅与顾恒面对着紫衣女子,而陈枫和紫裳即与黑衣男子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