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凯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嘟囔。酒精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在血液里奔涌。他恍惚间想，这就是科学实验最迷人的地方——你永远无法预测反应的最终产物...
【次日早上】
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实验室，将实验台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项宁凯揉着太阳穴走出休息室，昨夜的宿醉让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咖啡杯，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席卫轩的腕表搁在实验台上，表面还残留着未散的体温。
"早。"席卫轩的声音从培养箱方向传来，"你的咖啡杯在微波炉里，第三档，90秒。"
项宁凯转头，看见搭档倚在实验台边，白大褂领口敞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抓痕——昨晚疯狂的印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几点回来的？"
"凌晨四点。"席卫轩走过来，手指间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做了个有趣的梦。"他将纸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手绘的DNA结构图，"关于记忆甲基化的可逆性研究。"
项宁凯凑近，学术本能立刻接管了大脑。他指着其中一个公式："这里，你的甲基化转移酶活性计算有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面，却触到一行小字："当科学无法解释时，爱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的耳根瞬间烧红，慌乱地移开视线："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席卫轩轻笑，指尖点在那行小字上："在你咬我肩膀的时候。"他的目光灼灼，"需要我背下第37页的参考文献来转移注意力吗？"
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亮起，项宁凯新建的文档标题闪烁：《DNA甲基化记忆印记的可逆性研究——基于CRISPR-Cas9技术的初步探索》。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停顿。
"等等。"他转头看向席卫轩，眼神锐利如X光，"你说要诱导甲基化逆转，可我们的样本量——"
"不够。"席卫轩接过话头，接过他手中的鼠标，在图表上画了个大大的叉，"但我们可以先写理论框架。"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另一组数据，"用小鼠模型的部分结果作为支撑。"
项宁凯皱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这会被审稿人撕成碎片。"他的目光扫过席卫轩昨晚留下的草稿，突然发现某页边角画着个小人——戴着护目镜，头发乱翘，像极了宿醉的自己。
"所以需要你的绝活。"席卫轩突然凑近，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你最擅长的...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他的指尖点在项宁凯手背，像在启动某个精密仪器。
项宁凯的呼吸一滞。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突然开口："我们需要对照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用未处理的样本做对比。"
"完美。"席卫轩在他转椅后环抱住双臂，下巴搁在他肩上，"就像...我们之间的对照实验？"他的尾音带着狡黠的上扬。
项宁凯耳尖通红，却故意冷着脸敲键盘："别把私生活带进学术讨论。"但他的手指却在悄悄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争论在午后达到白热化。项宁凯将一沓打印纸摔在实验台上："这里的伦理声明不够严谨！"他的眉头紧锁，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连续48小时未合眼的痕迹。
席卫轩靠在窗边，阳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他翻开笔记本，指尖点在一行字上："所以你建议增加动物实验？"他的声音平静，却让项宁凯想起暴风雨前的宁静。
"至少..."项宁凯深吸一口气，"让伦理委员会能看到我们的谨慎。"他推过一张纸，上面画满了各种示意图，"或者...用类器官培养？"
席卫轩凝视那张纸很久，突然伸手抚平纸角——那上面有项宁凯烦躁时无意识揉出的褶皱。他的动作太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项宁凯抬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总能在狂热中保持清醒。"席卫轩的拇指擦过他的指尖，"就像现在..."他退后半步，从冰箱取出两罐咖啡，"理智与疯狂的完美比例。"
当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灵感突然降临。项宁凯盯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分裂，突然转身："等等！如果甲基化标记..."他的声音因兴奋而拔高，"可以尝试双链切割！"
席卫轩从电脑后抬头，眼中闪过惊艳："用dCas9系统..."他快步走来，两人几乎头碰头，呼吸交织，"在特定序列上安装'分子开关'..."
他们开始在白板上狂写乱画，试剂瓶碰撞的声响成了最美妙的伴奏。项宁凯的手肘不小心撞到席卫轩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却没有后退半步。
"这里..."项宁凯的手指在某个关键步骤停顿，"需要验证。"他转头，正对上席卫轩近在咫尺的眼睛。
"用你的方法。"席卫轩轻笑，"反正...失败了也有我在。"他的拇指按在项宁凯唇上，"就像当年那个炸掉的离心机。"
项宁凯忍不住笑了："那次你可是骂了我整整一周。"
"这次换种惩罚方式？"席卫轩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比如...让你请我吃三个月的咖啡冰淇淋。"
晨光再次洒落时，论文终于定稿。项宁凯将最后一页装订好，突然发现封面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字："献给那个让我相信科学也有奇迹的人"。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心跳如擂鼓。席卫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
"没..."项宁凯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只是在想..."他的声音发颤，"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
席卫轩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他的眼角："科学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他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而你...就是我最好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