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中心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项宁凯踏入会场的第一步就差点被地毯绊了个踉跄。
"小心。"席卫轩及时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温热,力道不轻不重。
项宁凯抬头,会议厅的穹顶灯光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甩了甩手腕,像是要甩开那点微不足道的触感:"这地毯是故意设计来谋杀诺贝尔奖得主的吗?"
席卫轩轻笑,松开手:"或者专门用来测试你的平衡能力。"他的目光扫过会场,"或者测试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走路。"
项宁凯眯起眼:"三年前是谁在实验室把培养皿当飞盘扔的?"
席卫轩一本正经:"那是为了研究离心力对DNA样本的影响。"
两人同时停步,目光落在会场正中央的讲台上。
他们走向讲台时,席卫轩自然地放慢了脚步,与项宁凯保持半步的距离。这个距离足够近,能感知对方的呼吸节奏;又足够远,不会让旁人看出端倪。
项宁凯伸手调整讲台上的麦克风支架,指尖在金属表面轻轻敲击:"你觉得第一个提问的会是谁?"
"可能是那个总爱问奇怪问题的法国教授。"席卫轩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第一排的座位,"或者..."他顿了顿,"那个总想挖我们墙角的制药公司代表。"
项宁凯直起身,指尖还停留在麦克风上:"如果他再问专利问题..."
"我们就说实验数据存在你家的保险箱里。"席卫轩接口,唇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项宁凯忍不住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会场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伸手整理讲稿,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手腕,上面还留着当年做实验时不小心烫到的淡色痕迹。
席卫轩的目光在那道痕迹上停留了一秒,伸手替他整理袖口:"还是这么不小心。"
项宁凯任由他动作,眼神却越过席卫轩的肩膀,落在会场入口:"说起来,我们的座位安排还真是亲密无间。"
席卫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第一排正中央并排的两个座位,名牌上清楚地写着他们的名字。
会议开始前十五分钟,学者们陆续入场。项宁凯和席卫轩并排坐在第一排,中间的过道窄得只够勉强通过一个人。
"你记得我们的研究第一次被拒稿吗?"项宁凯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席卫轩侧头看他:"记得,那个审稿人认为我们的假设'过于科幻'。"
"我当时说..."项宁凯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他说得对。"
席卫轩转头直视他,目光深邃:"现在呢?"
项宁凯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勾起:"现在我觉得他应该为错过诺奖道歉。"
他们的膝盖在座椅间不经意相触,又迅速分开。
【会前的最后准备】
工作人员开始调试投影设备,会场灯光逐渐调暗。席卫轩从公文包里取出激光笔,递给项宁凯:"给你。"
项宁凯接过,指尖在激光笔的金属外壳上轻轻摩挲:"你总是准备得这么周全。"
"习惯而已。"席卫轩调整着投影仪的角度,"就像你总是会提前半小时到实验室一样。"
项宁凯笑起来:"那是因为某人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比如把重要数据存在U盘里,然后弄丢U盘?"席卫轩反唇相讥。
"比如把实验样本和咖啡一起放进微波炉?"项宁凯立刻反击。
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他们准备开始,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收声。
当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响起时,项宁凯和席卫轩同时站起身。他们的步伐一致,就像过去无数次在实验室里配合默契的实验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