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茶会（二）】

香港半山别墅的茶室里，项母正在往古董留声机上放一张黑胶唱片。唱针落下时，播放的却是徐让方的声音：

录音内容：

"......N.K.以为销毁的是实验体，其实那天被送进焚化炉的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我每年冬至都要去牛津公墓——那里埋着的才是真正的项宁凯。"

项宁凯手中的茶杯突然倾斜，红茶在波斯地毯上洇开血渍般的痕迹。他这才注意到，母亲无名指的戒痕下，隐约露出一个条形码的边角。

"你父亲总说领针要传给长子，"项母突然用德语说道，"但他没告诉你，真正的传家宝是留声机里的月光奏鸣曲唱片。"

圣托里尼的满月夜，项宁凯用领针撬开疗养院天台的老式唱片机。当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响起时，机器内部突然弹出一个微型投影仪——1994年的平安夜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00:00:00 徐让方将两个婴儿的腕带互换

00:00:58 项父签署文件后摘下婚戒放入14-A的襁褓

00:02:17 真正的14-B被注射蓝色液体后放入焚化炉传送带

录像最后三十秒，镜头突然切换到2018年马尼拉湾——项父的游艇爆炸前，有人从船舱里抱出一个沉睡的男孩，他的锁骨下方有条形码烙印，面容与七岁的席卫轩一模一样。

席卫轩站在牛津公墓的月光下，手中是刚从骨灰盒暗格取出的婚戒。当他将戒指套上自己无名指时，内侧刻着的字迹在月色中浮现：

"给真正的NK，1994.12.25"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项宁凯举着那张船舶登记证走来，证件照上的男孩穿着1994年款的牛津校服，胸口别着铂金领针。

"现在我知道了，"项宁凯的声音像淬了冰，"为什么徐让方说'看看月亮背面'——"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条形码烙印：LF-1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