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那你解释吧。”
谭昭:……
“不对啊,怎么你们已经进化到审鬼的程度了,开封府爆改阎王殿了?”别说,这氛围简直比阎王殿还要阎王殿,毕竟包大人这形象酷似钟馗,钟馗本人来了可能都没他这恰如其分的阴间氛围感。
“你少转移话题!”白玉堂表示自己不吃这套,“姓周的,你也不好好反思一下,现在见鬼都比见你容易了。”
谭昭:……见鬼本来就很容易。
夜审乌盆这案子就在谭某人被白某人追杀的背景音中结束了,扬州富户李寒因巨财外露而被歹人丁千、丁万盯上联手杀害,之后又怕被人发现,两人便将李寒的尸骨烧成乌盆变卖,这乌盆辗转多人,被昨日的王老翁买回去当夜壶,如此才撞到了开封府手上,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害人者终将受到制裁。
抓捕丁千、丁万的事交由张龙赵虎去办,至于这乌盆,暂且先放在白家这宅子里,等案情了结、鬼魂离开,再将之送回被害者李寒的扬州老家。
谭昭看这新鬼可怜,魂魄都被磋磨得不稳,如此下去投胎,下辈子要么体弱多病、要么智商欠缺,便好心替人稳固了一番。
“你在做什么?”追着人打了一架,白玉堂就不气了,挖了自家的酒跑来找人喝酒,“几年不见,你又学了新本事?”
“不算是。”谭昭望着外面的大雪,心想已经过了吃四腮鲈鱼的季节,若是早一些,他倒还有另外的法子哄友人开心。
刚好,五爷也想起了鲈鱼脍,眼神里的幽怨怎么都藏不住:“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这大雪一下,再顽强的鲈鱼也撑不到这时候,你可知道今年我整个秋天都在关外,连那鲈鱼脍的身影都没见上一面!”
谭昭忍不住开口:“你盼着我回来,难道只是馋那一口鱼鲜不成?”
“谁说我盼着你回来了!”白五爷坚决不承认这件事。
“那我走?”
“你要是敢走,我就去把开封府后院的酒都挖了!”
谭昭沉默片刻:“……你居然还没挖?”这不可能啊,江湖上的酒客还有这定力?
“五爷我行事向来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玉堂绝对是个狠人。
“我还以为你是没看到我给你留的破阵之法呢,真不想喝?”谭昭顺手一摸,从袖子里摸出两坛子酒,这酒没什么特殊功能,纯粹是绵厚清香,因酿的时间有些久、压在空间深处,若不是今日他还记不起来,“喝不喝?”
五爷还是很有骨气的,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接过:“喝!”
这酒醉人得很,至少比昨夜的酒醉人,展昭办完公差过来就看到了两只醉鬼,他忍不住尝了尝,差点儿连第二日的点卯都没赶上。
“展护卫这是饮酒了?”公孙先生也不知道何时飘过来的,“后院的酒?”
周勤回来得如此“大张旗鼓”,开封府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公孙先生对后院的酒早已觊觎已久,这会儿来问话显然是司马昭之心了。
“不是。”展昭扶了扶额,周相公这酿酒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烈的酒按理说他是不爱喝的,可昨夜的酒确实让他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怕耽误公事,他都想醉上一场了。
展昭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努力上班,另外两个就肆意很多了,直醉到了下午才爬起来觅食,开封府的厨娘一大早就擀面做臊子,是欢迎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谭昭吃上了熟悉的臊子面,那不要钱的夸赞当真是张口就来,他好像离开了很久,又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连吃了两海碗的臊子面,谭昭倚在窗边,眼睛微微眯着,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怎么你们都不问问我的眼睛为什么好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离开时他眼睛还“瞎”着,现在突然好了,怎么没人问他一句?这不合理啊。
“谁管你,你走后,谁来问我,我都告诉他们你出海治眼睛去了。”
谭昭:……那我谢谢你哈。
五爷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正常的眼睛,忍不住发问:“你眼睛好了,那你的小可爱们呢?怎么没见它们?”按理说,该跑出来吓吓他才是啊。
“这个嘛……”
“你把它们弄丢了?”
“倒也不是。”
“那是哪样?”
“后来机缘巧合养了个小祖宗,脾气大得很,笼络了三只小可爱的心,它们叛变了,哎。”如今,都不愿意陪他出门了,当然这次“莫名其妙出门”,就更不可能跟来了,就连系统那家伙都出去串门,至今未归。
白五爷总结评价:“你果然不得人心。”
听听,这是人话嘛,谭昭气不过:“五爷,你得罪我了,本来我决定再给你做一次鲈鱼脍,如今看来,你也没那么想吃。”
“……你真小气,这次你竟能待到明年秋日?还是说,你现在眼睛好了,准备入朝为官了?”
“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谁要当官了!”大宋的牛马他真是当得够够的了,这官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当不了一点儿。
“那你是又要随我南下游玩?”五爷觉得,开封府这群人这次不会放人了。
“……也不是不可以。”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谭昭在开封府住了大半个月,中间庞昱还跑来抱着他的裤腿哭了一段,再住下去,保不准宫里圣旨都要来了,谭某人就准备跑路了。
不过跑路之前,可以再把后院的藏酒增加一波,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也不是那么小气吝啬的人。
“所以你又要跑了?”
谭昭拒不承认:“都答应你给你做鱼脍了,决不食言。”
“所以你下个秋天再来?”
“五爷,你聪明起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啊。”
白玉堂轻哼一声:“少给我戴高帽,不过看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又要失望了。”还以为是得力干将的回归,谁知道回来一只懒虫,还是不着家那种。
“诶,人太有魅力,总是会多一些小烦恼的啦。”
展昭:“……这话,我会一字不落转达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
“我不想酿酒了。”谭昭立刻坐下,一副我要摆烂的模样。
“不行——”两大护法瞬间将谭某人拔萝卜一般拔了起来,大有要把人摁头酿酒的架势,反正到最后,后院的藏酒确实多了许多,当然藏酒的阵法也难上了许多,这次谭某人还十分坏心眼,没给任何人破阵的法子。
“说好的,明年秋日,你可不能食言。”
“放心,绝不食言。”
于是第二年秋,白五爷看都没看松江府的鲈鱼脍一眼,就一门心思蹲在开封府等人,松江府积翠楼的掌柜还以为自家的鱼脍品质下降了,若不然怎么都守不到那只馋鼠,毕竟去年还好说,今年难道五爷又去关外了?!
他忍不住一打听,竟发现五爷在江湖上放言,他在开封吃到了这世上最好吃的鲈鱼脍!
谁,到底是谁抢了他积翠楼的风头!小玉楼那几个厨子绝没有这等本事,所以到底是谁?!他愿意重金聘请!重金!
许久之后听到此事的五爷:……想法很好,希望掌柜的努力努力再努力,万一成功了呢,我可就实现鱼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