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看见酒坛子,就是一喜:“前辈,有酒喝?”
“想什么呢,酿酒呢,既然来了,过来当个苦力!”李坏就屁颠颠地跟了过去,至于李正,他已经怂恿人去找王前辈了。
“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练就是了。”傅红雪连忙讨饶,王叔的易容,他可半点儿招架不住。
“这就对了,你看你爹我,什么时候天天练剑了,剑在心中,便是日日练剑,时时练剑。”说起练剑,谭某人很有一番道理,当然以他在剑术上的成就,他说的也完全是他自身的体悟。
在他看来,习剑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若想要长久地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扎实的基本功确实需要,但更多的还需要正向的情绪价值。
同理,练刀也是如此,纯熟的技艺达到后,想要追求更高的层次,当然需要作出改变。如果只是简单的时间累积,那只要活得够老够坚持刻苦,谁都能成为绝世高手了。
傅红雪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爹不愧是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刀道窘境,确实,他的刀现在已经到了瓶颈期,四年未有寸进了。
很多时候,没有进步,就是退步。
他可以非常有底气地说,自己自拿刀开始,从未有过任何的懈怠,甚至起初每日要挥刀四万九千下,及至如今,他依旧没有更改自己每日挥刀的习惯。
这就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一样,手里没有刀的时候,他甚至会有焦躁的感觉。
傅红雪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虚虚地作出拿刀的样子,可是不对,他的手里……没有刀。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爹,你是怎么做到手中无剑却有剑的?”
看来是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了,谭昭头也没抬,非常冷酷地拒绝:“小雪,你今年三十六了,不是十六岁,你爹我可不会教你这个!”
李坏:……好家伙,好直接。
“况且,这种事情,哪里是教了就能学会的,你的刀道到了,自己就懂了,不要抗拒自己的改变,刀能给你安全感,你自己也能给,小雪,你明白吗?”
一个剑客,为什么会恐惧自己的手里没有剑?那只能是因为没有剑的剑客,就跟没毛的鸡一样,搁冰天雪地里,没多久就冻死了。
傅红雪听完,重重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任凭外界纷繁,他都不再顾忌,因为他知道有父亲在,他是绝对安全的。
李坏看向顿悟的傅红雪,忍不住悄悄开口:“前辈,您学剑的吗?”
“嗯,看不出来吗?”
……确实是有些看不出来,江湖上的剑客多高傲,活似习剑的就高人一等一般,他也确实没见过手中无剑的剑客。
于是他诚实地点了点头:“嗯,我没见过使飞刀这么厉害的剑客。”
“那你现在见过了。”谭昭催促着免费劳力搬东西,“挪到那边,对对对,就那边就行了。”
陪着当了一上午的劳力,李坏累得趴在石桌上啃糕点吃:“前辈,我好歹付出了劳力,就不能与我一坛吗?”
“也不是不行,你自己挑一坛吧。”
李坏就兴致勃勃地抱了一坛:“就它了,需要窖藏吗?可我不想把它留在李家庄。”
“那就寄存在我这儿,等你想喝了,就去洛阳城石家就行。”
那感情好啊,李坏给酒坛子贴好标记,这才又坐了回来:“前辈,您的剑呢?剑客真的能做到手中无剑吗?那飞刀是不是也可以?傅大侠什么时候搭理咱们呀?”
……这小子的废话真的太多了,谭昭忍无可忍,终于给人点了哑穴。
很好,世界都安静了。
晚间的时候,傅红雪终于从顿悟中出来,他的状态显然更加圆润,也没有了白日里那种离了刀的焦躁感。
“再过些日子,似乎就要过年了吧。”
“嗯,确实是,小雪,咱们要不要回家过年?”
谭昭以前当石小福的时候,就经常在洛阳过年,他所说的回家过年,指的就是去洛阳。
傅红雪脸上却迟疑了一下,然后居然结结巴巴地开口:“爹,王叔,我过年可能要去京城。”
谭昭不解:“京城?为什么?”
本来是早就要说的,可是爹非要捉弄王叔,他就忘了开口,现在说出来,有种他刻意隐瞒的感觉,于是他难得扭捏了一下,才开口:“爹,我夫人和幼子在京城外祖家探亲。”
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