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等墨羡如何回答,沈清鸣莞尔一笑,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了八阵卦的净化之力。我来毁八阵卦,天机阁若要追问,由我一人承担,你,不消担心。”
墨羡没有应答,只是撑伞的手一度加大力道,仿佛要将手中木杆捏碎。
一揽星河凌空出鞘,沈清鸣风轻云淡看了墨羡一眼,脚尖轻点雪地踏雪而起。
这一刻,墨羡将伞举高,露出他的脸,满面思绪,满目不甘。他仰视着白衣飘飘的沈清鸣,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口。
那个曾经为他封剑十年将初心搁浅的沈清鸣,仿佛不见了。
他来八阵卦既是为助沈清鸣尽快离开八阵卦不露破绽,也怀着别的心思,他要看看沈清鸣的情意还在否。亲眼目睹之前,怀着一丝希望,亲眼目睹之后,满腔希望破碎的失落和不甘。
沈清鸣不爱了是吗?
漫天风雪,风冷雪寒。
只见一揽星河在沈清鸣的操控之下冲上阴霾的天空,剑气划破阴霾露出虚无的天空景象,那一瞬,八阵卦中大雪倏然消失,冷风也戛然而止,遍地积雪化作虚无,身下寸地透明。
沈清鸣看向一揽星河,飞身向上,亦是此时此刻,天空显现异样。
“危险!”墨羡大喊,举着伞飞身上去。
异样之中,见得虚幻的天空冒出千万把短剑,齐齐对着沈清鸣。而沈清鸣只是结了法印悬空而立,沉静的伸出手召回捅破‘天’的一揽星河,握在掌中那一瞬,一股熟悉的剑气自掌心蔓延全身。他淡漠的凝视一揽星河。
“我这把剑是师父在世时所传,一直没给他取名。我没读多少书,是个粗人,取不好名。我知道清流君读过很多书,便,帮我这剑取个名吧。”
“此剑乃你师父所传,意义非凡,我断然不能替你取名。”
短短一瞬回想的时间,八阵卦的剑阵便开始了,眼看着几十把剑要穿他身而过,墨羡及时出现以伞挡开短剑,一手揽上沈清鸣的腰,带着他避到一边。
被揽个猝不及防的沈清鸣眼瞳微微放大,是意外是惊吓也是震惊,手中的一揽星河差点脱手掉落。他歪头看向墨羡,墨羡持伞挡剑,样子认真,嘴唇紧抿。从这个角度看墨羡,仿佛重霁光就在眼前。墨羡敛了重霁光的气息,却没有刻意掩饰重霁光的相貌。
“重霁光。”他轻轻呢喃,感觉到墨羡身体一紧,挥伞的动作也一顿,紧抿的嘴更紧了。这样的反应,是重霁光没错了。他松了一口气,重霁光身死秋心山一事对他来说有些可惜,难得从一介凡夫修到灵境,就那么死了,辛苦得来皆成虚妄。如今没死,倒也好。
墨羡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应付无数短剑。
“几年不见,你变了模样。”沈清鸣说了句,便轻松挣开墨羡的手,执剑退到墨羡身后,剑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后被他扔出,一揽星河在眨眼间分出两把剑,又分成六把剑,须臾便是成千上万把。
“到我身后。”沈清鸣喊道。
墨羡没有迟疑退身于沈清鸣身后。
沈清鸣便在此时操控万千把剑刺向短剑,每一把剑拖着长长白影,似龙一般。
天地之间一声脆响。
——
飞花派中,天衡宗玉光宗两派联手拼了五分力终将境空用将军鞭拴住,只是天上金光未落,黑影也未消,另外几派对付这些黑影也对付的没什么力气了。
另一边叶停雪同秦小蚁几番较量,未能成功捕捉秦小蚁,最后还被捅了一剑,叫秦小蚁趁机溜走。
“你快将这些黑影收起来!说不定我们一时心软留你一具全尸。”童和真人搞了把侥幸活下来的凳子坐在境空面前,“你要继续执迷不悟,放任这些黑影屠杀无辜之人,我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可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了。”
境空双手被缚,双脚也被栓,在将军鞭下动弹不得,饶是如此,仍一脸高冷,对童和真人满是不屑,闻言更是不理会。
“让我来。”师寒月毫不矜持拉起童和真人,自己坐上凳子,难得满脸堆着笑意,嗲嗲的说:“俊和尚,你不要怕,我们都是好人,下手不会太狠的。俗话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是吧,只要你把那些飞来窜去的黑影收回去,咱们将功补过,这样你的功德簿上又多一笔功德,如此也好早日升天成佛是吧。”
“说点人话行不行!”童和真人听不下去了,一脸恶心嫌弃,“并不是是个公的都能睡。”
师寒月直接一击冷眼甩过去,却又立马回头花痴的看着境空,“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和尚。”
“止岚,听听,玉光宗的第一美人又夸和尚好看呢?你作何感想啊?”打架也不忘插嘴的荒暝笑吟吟对不远处的凤止岚扩音大喊。
而闻者境空丝毫不为所动。
“和尚,你师出何派?又住在何处?你修的是什么道?”师寒月却不在意,又同境空凑近了些。
二人渐渐四目相对。
境空邪笑道:“无心无情之道。”
师寒月微惊,“无情之道?那便……”
境空凝视师寒月的双眼,“那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