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鸣点头:“重宗主何须拿此事与我作假。适才那名小弟子也说了,不夜之天之战中,重宗主能为高深至极。”
慕子嫌点头谢过,转向妙红燕,说道:“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前来滋事?你的目的是为留在玉光宗,还是让玉光宗颜面扫地?”
妙红燕坚决道:“我没有撒谎。孩子……”
沈清鸣截断她的话:“孩子也不是你的。”
妙红燕:“你如何证明孩子不是我的?”
沈清鸣:“请问孩子多大?生辰那日?又叫何名?”
面对沈清鸣的三连问,妙红燕一时顿住。
这时师寒月拉住小男孩,蹲下|身与之平视,目光柔和且慈爱。小男孩泪痕犹在,但面对师寒月明显不怕,反而眼中有几分依赖。
师寒月笑问:“孩子,你爹呢?”
“死了。”
“那你娘亲呢?”
小男孩抿唇。妙红燕倏然走过去要拉他,被师寒月抢先截住,她说道:“我正问他话,你急什么?”
“我就是他娘亲。”妙红燕道。
师寒月低笑一声:“我又没说你不是他娘亲,但若孩子承认你不是他娘亲,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她再次看向小男孩,将他抱起,轻抚他的眼下,温柔问:“你的娘亲在哪?”
“死了。”
“好你个妖孽!”童和真人从凳子上蹦起,怒然骂道。
——
众人散去,已是黄昏,橘色夕阳洒满整个广场之上。
沈清鸣立在灵堂,给重霁光敬上最后一杯酒。诺衍真人过来问道:“真不留下吗?”
沈清鸣微笑道:“不留了。”
诺衍真人心知回不去了,叫来李灵儿给沈清鸣递上一盒荷花糕,“以后想吃了,只管来碧春峰。”
李灵儿舍不得道:“沈长老,真不能留下来吗?你留下来吧,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本你都未看过。”
沈清鸣摸摸李灵儿的头,爱怜道:“这样,隔三差五你来一趟天衡宗,给我送来你的话本,再捎带几盒荷花糕吃。”
李灵儿道:“可是,可是,终不如你就在百花三尺深啊。我记得你说过,你特别喜欢在百花三尺深的日子,种花养草,喂鱼吃糕,檐下睡觉,天好登高,什么都不过问,只守一人。虽然重宗主走了,但百花三尺深还在啊。”他对沈清鸣与重霁光之间的事知道的少,还以为沈清鸣喜欢重霁光,愿意守着他们的爱巢。
说到这,沈清鸣心头也是一酸,却说道:“人走后,散于天地间,所以,我想四下走走。”
诺衍真人拉过李灵儿,说道:“大人们的事,你个小孩子不懂。沈长老,我送你一程。”
广场边桃花花瓣如雨而下,与夕阳交织。
分别前,诺衍真人叮嘱道:“你且在天衡宗好生歇养,昏沉五年,身体终究折损了些,需得些时辰复原。待来年花开时节,去人间走走,散散心。”
沈清鸣也有此打算,终日窝在星尘峰也不是个事,“嗯。我记住了。”
诺衍真人:“若真不想来玉光宗,又惦记荷花糕和灵儿的话本,使唤个人来即可。”
行至广场的台阶边,二人并肩往下。桃花夹道,青石长阶,日沉西山。
天衡宗沈清鸣与玉光宗重霁光的十年合籍,终究落了个曲终人散的结局,说不出谁对了谁错了,可付之于其中的感情却半分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