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辞！”她咬着后槽牙低吼，像一只愤怒的土拨鼠，“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作数吗！”

钟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作数。”

顾可温放心了，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愿意。说“愿意”也很奇怪，弄得像钟辞在求婚一样。

她只好保持缄默。

钟辞等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声她的全名。

顾可温：“嗯？”

钟辞：“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顾可温：“……我愿意。”

钟辞：“明天上午九点，带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民政局门口见。记得穿白色衣服。”

顾可温：“知道了。”

钟辞：“我很忙，不要迟到，需要我安排人去接你吗？”

顾可温：“不用，我不会迟到。”

钟辞也不坚持：“好。”

早上八点的太阳微暖，光洒在窗台上，是片刻的忽明忽暗，硬纸片上的文字皱巴巴的，依稀能看见“钟辞”二字。

顾可温跟总裁办的林特助请了假，又检查了下证件，坐地铁往民政局去。

到的时候，钟辞正坐在车上等她。

她走过去，想到自己昨天刚放下豪言壮语说“再也不见”，今天就自己送上门去，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钟辞摁下车窗：“早饭吃了吗？”

她摇头。

钟辞又说：“我临时有个视频会议，先上车。”

她点点头，绕到另一侧上车。

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转过头笑道：“老板娘，我是老板的秘书兼特别助理吴铭，口天吴，您叫我小吴就行。”

这声“老板娘”直把顾可温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叫出来了，她睨了眼身边的男人——钟辞正在用平板电脑看文件，没空理会他们。

车上的暖气有点热，顾可温脱了外套，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嘴角，“嗯。”

吴铭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保温盒来，打开盖子后递给她，“这是老板今早特地让唐大厨现给您做的早餐，您试试合不合口味？”

她接过保温盒，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唐大厨？世风日下，现在凤凰男都这么会摆谱了！

保温盒第一层放了餐具，第二层是蒸糕、花卷、小蛋挞，第三层是煎蛋、油条和薄薄的几片煎火腿，都是她爱吃的、方便带的，看得她食指大动。

她吃得很斯文，吃蛋挞时用手接住了掉落的脆皮碴子。

钟辞的视频会议已经开始了，扫了眼旁边吃得不亦乐乎的女人，递了张湿巾给她，道：“慢慢吃，别弄到车上。”

顾可温一顿，将蛋挞外壳放进保温盒第二层，接过湿巾，擦了擦嘴和手，用嘴型无声说：“知道了。”

钟辞觉得好笑：“我静音了。”

顾可温：“……”

吴铭见气氛有些凝滞，又拿出一个保温杯递过去，“老板娘，这个是现打的豆浆，您看看您想喝什么，还有鲜榨的果汁。”

顾可温摆了摆手，不再控制音量，如常道：“我要果汁。”

钟辞忽然道：“不好意思，我太太在车上用餐，我长话短说。”

顾可温：“……”人冲动起来确实很想打人，而这些冲动大都很有来由。

钟辞：“智慧养老这个项目可以继续推进。本次项目主要负责人换成周静宜，周静宜把资金回流方式和周期再细化一下，前期推广的引流路线、内容脚本、资金需求等等单独做个策划案给我，周四前发我邮箱，还有问题吗？”

“……”

“OK，去忙吧。”

说完，他随手将平板扔到小桌板上，“吃完了？”

顾可温小口小口地喝果汁，闻言轻轻点下头。

钟辞点头表示知晓，拿着手机下车，“等我一下。”

他好像是要去打个很重要的电话。

顾可温透过车窗看着他的侧影，他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白衬衫，领口用两个精致小巧的银色领扣压得一丝不苟，头发也抹了发胶，好像是特意装扮过的。

他本身就很挺拔，发达之后，似乎更注重身材、形象管理了。

顾可温低头看了下身上简单的白色短袖，不由觉得自己过于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