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间后,淮玥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了纱布,当她回头看见鹤霄坐在桌前看着自己,而药瓶仍是放在桌上纹丝未动,她不禁疑惑出声,“怎么不上药?”
被提醒后,鹤霄偏头咳了一声,这才开始自己处理伤口。
淮玥感觉有些奇怪,走上前去将纱布放到桌上。
随着他的衣袖掀起,淮玥看见那伤口从手背蔓延到小臂,像是一只蜈蚣扒在皮肉上,有些可怖,直觉告诉她这伤不容轻视。
而鹤霄去拿桌上的药瓶,却失手打翻,淮玥眼疾手快接住了药瓶没让它落到地上。
“抱歉,头突然有点晕。”这次不是装的,鹤霄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晕眩感一阵一阵地持续。
“让我来吧,你单手上药也不方便。”
白色的粉末在淮玥手下一点一点覆盖了伤口,鹤霄也因疼痛微抖了几下。
“不处理的话以后更疼。”淮玥忍不住损鹤霄这一句,鹤霄则是打着哈哈糊弄。
淮玥继续说着,“就像病了要吃药一样,受伤了也得好好治,而且讲究一个及时,拖久了可不好。”
淮玥想起儿时的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给膝盖摔出个大伤口,由于对老是板着个脸的养母的恐惧,便自己忍了好几天没处理,最后伤口感染,痛得她就像瘸了一只腿一样,幸好及时被发现,虽是挨了一顿臭骂,但好歹治好了没留什么毛病。
见淮玥发呆,鹤霄伸出手在她眼前摇了一摇,回过神来淮玥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处理伤口。”
鹤霄殷勤地点着头,“玥老板说的对。”
烛影跳动,照地两人脸上明暗交织,空气逐渐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下的青色纹路延伸向手臂,那里新伤覆着旧伤,一道道的疤痕向淮玥展示着他浓重的过往,淮玥感到有些可怖,但更多的是共情,不敢想他当初受伤时,得多痛。
所以他的过去是怎样的呢?好奇心就这样产生。
一圈一圈缠绕绷带的过程中,淮玥似乎听了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鹤霄盯着淮玥的侧脸,她莫名给人一种熟悉感,不知从何而来,就仿佛,两人并不是今日才相识。
见她额头垂下一缕碎发,扫在眼尾让她止不住地眨眼,鹤霄伸手轻轻将其拨开。
淮玥动作一顿,脸上瞬间泛起热来,余光里,鹤霄也是迅速收回手,转过头不再看她。
过了许久,淮玥才开口打破了安静,“鹤霄,你灵力很强,法术自然不会弱对吧。”
“你为何知道?就如此肯定?”鹤霄反问道。
“我就是知道,不然我为何招你当护卫,我可是有一双慧、眼。”淮玥指着双眼略微嘚瑟,虽然那洞察他人能力的天赋不知从何而来,但有便有了,好好发挥才是正确选择。
看着眼前女子狡黠一笑,鹤霄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感受,因为从未有过,所以奇怪。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哦,那你可以指导指导我的法术吗?”淮玥说完向鹤霄的方向倾着身子,眼里充满了期待。
但是一头冷水浇来,鹤霄竟然斩钉截铁地给出了两个字,“不行。”
淮玥本想继续追问为什么,但见鹤霄眼底阴翳似有所思,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准备离开,“你不愿意的话我自然不会强求,好好休息吧,一定要记得换药。”
起身时她见鹤霄肩头尘土,便顺势拂去,这人真是,下午才换的新衣,还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脏了。
走到门口时,淮玥听见鹤霄给出了另一个建议,“你不是说你有个兄长吗?你们作为兄妹妖力本源一致,等他回来,让他教你或许更有效。”
“好主意!”听完淮玥满意地走出了屋子,“明天见!”
看着女子兴奋离去的身影,鹤霄心中五味杂陈,灵力强……吗?可他本不想要的。
他又举起左手,这绷带缠得有些……简陋,但回想起她认真的模样,胸口似乎有一股暖流经过,上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儿时。
他不知那个叫小歌的女孩,在那一战后是否还活着,但他希望她活着。
如果是那样,她应该和淮玥,差不多年纪吧。
待到日出之际,窗边突然落了一片树叶,鹤霄上前拾起。
树叶上只有一行话:暗渊黑市,有人于金铃阁主处询你之事。
不久之后,鹤霄来到淮玥房内,确认其还在熟睡,洒下一些白色粉末后便向暗渊而去。
金珠串成的珠帘横于桌案上方,挡住了桌案两边的面容。
“阁主当真不愿透露昨夜来人?”
“难办啊,您这叫我如何取信于三界?”
“那,这个呢?”鹤霄将一包裹放上桌面,推向对方。
片刻后,包裹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对方笑了。
“既如此,便只为您一人破例,来人是南宫家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