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
白雨眠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好胜,这么计较。连在感情中也要和天平另一边的人一争高下。
她以为对方和他一样察觉到他们关系的变化,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任自己沉沦其中。可他呢,他竟然翻身上船,驾船远去。
好在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严格自律。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已,白雨眠不觉得这有何困难。她能做好的,就像当初抽离对陈粤的情感一样。
想到这,白雨眠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提起陈粤,心里的忧伤已经很淡很淡,淡到她都不确定那种情绪究竟还存在与否。
饭桌上,长辈的话题一直围绕他们二人。最终结合多方意见,他们的婚期订在次年1月,海南举行,婚礼结束两家人还可以一起在那边过新年。
边晟和长辈喝了酒,饭后叫司机把赵兰英和白实易送回家。边科要薛晴带着小豌豆回清檀院,从清檀院来这边上课也不见得多麻烦,住在这里叨扰小两口像什么样子。
薛晴心里不肯,面上却是十分乐于接受意见的开明家长的样子,她问白雨眠:“乖乖,你觉得妈妈打扰你们了吗?”
白雨眠心里两头怪兽在对抗。一头名为自尊的怪兽说你回去吧,这样我就可以搬回次卧,正好和他保持距离。而另一头名为心意的怪兽却说不要回去,被迫和他睡一个房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她心里摇摆不定,然而薛晴却等着她的回答,白雨眠牵出个笑脸,摇头,“不打扰的,当时不是说好了待到小豌豆课程结束吗?”
“听见了没?”薛晴扭头对边科嘚瑟,“叨扰人两口的,我看只有你哦。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没你睡的地儿。”说着就起来要推着边科离开。
边晟全程在外圈看戏,最后才开口说话,“妈,还没听出来吗?人老头是舍不得和你分居。”
边科脸色一变,故作严肃正经,走过来给臭小子脑袋一锤,“瞎说什么呢,我先回去了。”
薛晴抱着小豌豆,送都懒得送他,“就是,我看他就是表面做做样子,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白雨眠眉头一挑,暗暗在心里笑。薛晴看见了,给白雨眠解释道:“他啊,老顽童一个。没人管他,他就在房间熬夜看电视,翻来覆去都是些谍战片。”薛晴顿了一秒,想起刚才饭桌上的对话,笑起来,“难怪他和你爸这么投缘。”
对于饭桌上他们还聊了些什么,白雨眠没认真听,只记得平时不多话的父亲的确是和旁边的边科说了好些话。
“行了,你们今天做饭辛苦了,赶紧进去洗洗睡了。”薛晴站起来,拉上小豌豆,“这孩子今天跳舞出了一身汗,我也得给他冲个澡。”
白雨眠看着小豌豆屁颠屁颠跟在薛晴屁股后面的滑稽模样,想起一句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联系小豌豆今天的舞姿,可不就是这样吗?
“在笑什么?”边晟往她这边看。
白雨眠抬眼看他。他人闲散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抻着无处安放,沙发旁的落地灯把他罩入阴影里,轮廓分明的侧脸,眉眼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你猜。”白雨眠淡淡地笑着,起身回房。她并没有因为要和他划清界限就刻意冷淡或者忽视他,那都是很肤浅幼稚的方式。
真正的划清界限,应该是不露声色,而心里泾渭分明的,白雨眠这样想。
她洗完澡躺上床,没有刻意等他上床。侧身握着手机,想着和哥哥说一声婚礼的事。
白逸文并不是时时都看手机的人,她也不指望能立刻得到答复。消息发完她就退出和他的聊天页面,想到很久没有动静的叶微阑,又给她发了消息。
叶微阑先是和白雨眠道了恭喜,而后告诉白雨眠:【我可能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