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什么时候结的婚,兰英都没告诉我们,我们好来道喜的呀!”张阿姨语气尖尖的,声音不小,白雨眠处在那儿有点尴尬。
“有点饿了。”男人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那张阿姨,我们先上楼了,爸妈等着吃饭。”白雨眠拉着他离开。
“好好好,你们去吧。”张阿姨咧嘴看看白雨眠,又仰头看看身边的男人。
对于他的救场,白雨眠是感激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处理方式如此干脆直接,不带一点周旋。
走到家门口,白雨眠直接敲门。手里提着东西,找钥匙要花不少时间。
来开门的是白逸文。
“哥。”
白逸文眼睛看着门外的男人,旋即又移回室内,没有情绪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回到客厅。
白雨眠换上拖鞋,蹲在地上,拉开鞋柜给他找拖鞋。
他太高,家里估计没有适合他鞋码的。转念一想,他或许也不愿意穿别人的拖鞋,便起身给了他鞋套。
等他整理结束,白雨眠和他一起步入客厅。
沙发上,赵兰英和白实易坐在电视机对面,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白逸文。说是严阵以待不为过。
“给我吧,我放进去。”
接过他手里的礼盒,白雨眠把东西都放到父母房间。
“开饭吧,菜快凉了。”赵兰英率先起身,不咸不淡招呼客厅的人往厨房走。
白实易从电视柜下取出瓶酒,倒了三小杯,推一杯到边晟面前,“这酒,我从部队回来那年买的。那年她俩六岁。”
边晟眼神不动声色打量斜对面的年轻男人,对面注意到他的观察,挑眉,直来直往地在空中交战半秒。
白雨眠夹菜的筷子在空中滞留一瞬,心知父亲说的是女字旁的她。而后看向面前的那杯酒,正欲推回去,“他开车来的。”
白实易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边晟侧眸看过来,脸上浮起很温柔的笑,对白雨眠道:“不碍事,我们叫代驾。”转头,双手接过那杯酒。
白雨眠心惊,腹诽这男人是表演型人格吧,干嘛装出那副温柔体贴的好好先生模样?
然而面上还是配合着他,“那你喝吧。”她低下头,认真吃起自己的饭来。
席间,父母问起他的工作,边晟如实作答。白实易提起边晟家人,“我看过你祖父的采访,是个有血性的企业家,我喜欢!”
边晟照常投以亲和的笑,顺着话头聊起祖辈父辈的事来,不时谦虚自己,把一切成就归功于时代的浪潮。
白雨眠看向没怎么加入对话的哥哥,又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只能自顾自地咀嚼。
放在包里的电话响起短促的一声,白雨眠离桌去拿手机。
白逸文:来我房间。
白雨眠不明觉厉,但回到桌上左右是没她什么事,收起手机,往走廊里去。
饭桌上,边晟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位老人中间。余光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席,径直往走廊方向去。
边晟眉心微微聚拢,很快又娴熟地应付身边长辈的问询。
代驾到了楼下,白雨眠和边晟开口同家里人道别。
“你扶着点儿你老公,他喝了不少。”赵兰英眼神示意白雨眠上点道。
众人目光落在夫妻二人身上,白雨眠僵硬地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臂弯。
出了门,男人故意使坏,几乎把全身力量往她身上靠,一忽儿,两人之间的缝隙骤减为零,她有往右摔下楼梯的趋势。
一个宽大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胛,用力一带,把她往自己方向揽,“这点儿力气,猫呢?”
两人距离贴得太近,他说话的湿热气息喷洒在她颈窝,酥酥麻麻,一阵痒意。
白雨眠应激似的,松开了他,从他胳膊下挣脱出来。
男人站在原地,抱臂看着落荒而逃的女人,嘴角含笑,幽深的瞳孔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夜里看不清,她跑返了方向。等到她找到停车的地方时,男人已经在后座坐好,阖着眼在休息。
白雨眠拉开车门坐进去,他侧过来,漫不经心开口,“我以为你想散步回去。”
她没搭理他,头靠在窗户上,想着事情。
“白逸文是你哥?”车辆起步,他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正经,没了刚才的随意。
“嗯。”白雨眠坐回身来,背靠着后面的皮质椅背。
“亲哥?”
白雨眠对上他探究的眼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