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依她。
把买的大包小包留在专柜,签完账单和送货上门地址,陶然孟舒向外走去。
商场一共七层,她们现在在第五层,电梯口在右前方,侧边有条小走廊,陶然和孟舒踏上电梯,看到了从走廊出来的惞长身影。
他背着双肩包走来,显然也看到了她们。
孟舒呦了声:“这不是班长啊?”
陆星沉嗯了一声,他快步走上电梯,又顺着往下走了两个台阶,站在距离她们一步远的位置,看着陶然解释道:“我在商场里面做家教。”
陶然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陆星沉抿唇,看着女孩背影似有很多话要说。
孟舒眼神在两人之前打量,若有所思。
在电梯下到四层时,孟舒捂住了肚子,皱眉道:“然然,我突然肚子有点疼,想去厕所,你先找个地方坐会等等我。”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去去就回。”孟舒连忙摇头,开玩笑,一起那不就露馅了。
商场中部有座椅专供客人休息,陶然随便寻了个空椅坐下,安静等孟舒。
陆星沉没有坐,他单膝半蹲在陶然面前,嗓音一如既往温和,“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他语气温柔带着轻哄,仿佛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不愉快,还和往常一样。
陶然面上冷淡,直白开口,“不忙。”
不忙却不回信息,显然是不想回。
陆星沉抿唇,“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陈真的事情生气,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和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然打断,“陆星沉。”
她语气清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你和陈真怎么样,与我无关。”
陆星沉心脏千疮百孔。
他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了笑,“那不聊这个,高考分数可以查了,我听班里同学说了你的成绩,考的还不错,你走美术,华美可能有点危险,但其他美院和一些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你想好要报考哪个学校了吗?”
陶然没有说话,她面色冷淡,眉间轻蹙,隐隐有些不耐。
陆星沉被那抹不耐刺到,他轻声道:“然然,你想好报考哪所大学和我说一声,我去你在的城市找你,我们一起上大学好不好?”
陶然闻言看向他,皱眉。
陆星沉是今年的文科状元,这个成绩,是全国重点高校都抢着培养的人才,结果他说要和她一起上大学,以他的成绩上清大都绰绰有余。
陶然目前拿到最好的校招资格证是z大,就在晋市,z大也算名校,但是跟清大还是比不了。
陶然深吸了口气,她觉得陆星沉疯了。
“我不会报考任何一所大学,我打算复读。”
“为什么?”
陶然实话道:“因为一些意外,我没有参加今年的华美校招,不过就算我参加了,以我今年的文化课分数也考不上,所以我打算再读一年。”
陆星沉的重点却不在复读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和你请假延迟返校有关?”
他敏锐的可怕。
陶然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她认真道:“陆星沉,我们不可能一起上大学的,去清大吧,你前途坦荡,会有很来的未来。”
陆星沉自嘲的勾唇,“前途坦荡?很好的未来?”
他温热掌心轻轻牵起她的,一字一字道:“你说你要再读一年,我陪你。”
陶然眸中不敢置信,看向他,“陆星沉,你疯了!你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陆星沉低声道:“你就当我是疯了吧。”
陶然把自己手从他掌中挣开,声音彻底冷了下去,“陆星沉,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用不着为我做到这一步。”
“什么关系都没有。”陆星沉心脏泛起苦意,哑声道:“那我们之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算什么?”
“炮友。”
她坐着,他单膝半蹲。
她垂眸,他仰头。
就像这段关系一样,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炮友两个字出来,陆星沉眼眶瞬间红了,他看着她,“你就是这样定义我们的?”
陶然站起身,“是,炮友,玩玩而已,现在我腻了,不想玩了。”
陆星沉面上血色一寸寸褪去,眼眶红的好似下一秒能烫出泪来,他祈求,“然然别说了,不要这样说,不要结束好不好?”
少年卑微单膝跪地,仰头看她,哪里还有半分平时冷静斯文的模样。
这不是陆星沉,陆星沉不应该是这样的。
陶然用力闭眼,再次睁眼,眼中冷漠:“陆星沉,给自己留点自尊,你犯不着为了一个炮友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远大前程,上你的清大去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心脏痛的好像下一秒躯壳就要死掉,陆星沉眼睛通红,他站起身,看着陶然道:“陶然,从始至终,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没有。”
陆星沉眼角落下清泪,声音轻的仿佛要碎掉:“一点点…都没有吗?一直以来,都在玩我?”
陶然冷道:“没有,是。”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陆星沉,别一副玩不起的样子,大家好聚好散。”说完迈步离开。
六月商场开着冷气,却不及此时身心冰冷。
想到女孩说的话,心中苦意酸涩交织,陆星沉眼角一酸。
他靠在椅凳上,摘掉眼镜,仰头,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眼眶。
不一会,那只漂亮的手上蘸满了水渍。
经过的路人有些好奇的看向少年,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难过的事情,身上的落寞悲伤仿佛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