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跟着严明一前一后进屋,发现他比自己高了小半头,都快顶到门框了。
严明进屋简单洗漱了下,祝黎原本想趁着他洗漱的功夫打量一下屋子,看了一圈觉得也没什么好打量的,和之前见过的那个宿舍一模一样,没有好运的多出来任何东西,看来大家的宿舍都是被一比一复制分配的。
严明从厕所出来后就躺在了下铺,祝黎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选择了下铺,好方便随时逃命。
躺在床上的严明安静的像去了一样,但祝黎知道他还没睡,在心里纠结了一阵,开口问道:“这里真的会死人吗?”
虽然已经亲眼见证了那个新人消失,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严明枕着胳膊,眼睛都没睁开回道:“一会就知道了。”
祝黎疑惑了一下,想到绿格子的话,瞬间没了再继续问的心思。
他放弃搭话转头睡觉,隔壁好像有人在小声交谈,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隐约传来几个字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谈话声消失了,屋子里静的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沙沙作响。
祝黎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乱想,绿格子没必要骗人玩,那十有八九会见鬼。
绿格子那几个人能进来第二次第三次,就证明肯定有办法活着出去。
于是他准备了两个方案:
一,装死。
二,跑。
一适用于运气好没上来就被杀,二适用于运气不好贴脸开杀。
不到万不得已祝黎不想动用第二条,毕竟还有个十点门禁限制在那。
他原本念着绿格子的话,想着撑一会再睡,但是半天没什么动静,再撑天都要亮了,决定放弃等待。
他正翻来覆去做着睡前准备工作,就听到上铺传来一阵呼吸声,祝黎没在意,翻了个身,接着准备入睡。
但下一秒他呼吸一顿,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只有严明睡在他对床,而且门窗都关的很紧,那凭空出现在上铺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一想他怕惊动上铺,极缓极慢的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
然后他就发现呼吸声不见了,上面有人问他:“兄弟,这么晚不睡觉你抖什么啊?”
“……”
这年头鬼都这么有智商,知道挑新的欺负。
祝黎下意识闭上眼。
计划是一回事,真见鬼就没那么淡定了,祝黎生生压下想跑的欲望,紧闭着眼睛按兵不动,大松了口气,还好没一言不合就开杀,还有余地。
表面上一声不吭却在心里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啊我不看,我不看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霉味儿了,双手抱着被蒙过头顶,如果忽略还在发抖的手和连带的被的话,姿势十分安详。
上铺的男鬼是个没耐心的,听他半天没动静,那道声音拖着长调,开始变得尖锐急促起来:“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睁开眼睛看看我——”
边说边咔嚓咔嚓探着身子往下铺够,边爬边晃床。
祝黎这会儿有点庆幸自己匆忙出门没来得及吃饭,空着个肚子就被晃到这,不然也不知道万一吐到男鬼脸上算不算触发了禁忌条件。
他感觉有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本来就紧闭的双眼恨不得直接焊死,心想为什么非要我看你啊,正想着呢,那个东西已经咔嚓到耳边了。
祝黎明显能感觉到跟前有个东西在飘荡,声音也左晃右晃,却只是在那一个劲儿继续催促他回答。
他又秉着神和咔嚓鬼僵持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有下一步,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这鬼不能直接杀人,现在顶多是言语蛊惑,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快点把它打发走。
咔嚓鬼又在耳边喋喋不休:“你这人真没礼貌,别人问你话呢,你在那装死……”
祝黎没一开始那么害怕,只感到无语,他索性不躲了,仍哆嗦道:“兄,兄弟,实在,实在对不住,我那个癫,癫痫犯了,打扰你睡,睡觉了吧。”
隔壁床传来一声轻笑,上铺那个东西也愣住了,可能没想到等半天等出这么个回答,暗骂祝黎是个怂货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探着的身子又慢慢缩了回去,转头望向严明。
严明像是知道这个东西想干嘛,眼不睁头不抬,一副好心好意送客的模样,真情实意道:“我劝阁下回去洗洗睡吧。”
不得不说这鬼还真挺听劝,他可能也是知道这一晚大概率是白干了,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咔嚓着走了。
祝黎听着动静知道自己应该是逃过了一劫,瘫在床上。没听见门窗响动,鬼知道他怎么走的。
祝黎松下神来,躺在床上复盘:刚刚那个东西虽然一直在耳边吵,但目的性太强了,吵不过两句就拐着弯儿的要他睁开眼看它,越强调的东西越是重点。他装死装的很好,也没看男鬼,所以男鬼没杀他,这应该就是绿格子说的禁忌条件了。
所以男鬼的禁忌条件应该分两种:
一是不能睁开眼和他对视,又或者是不能看见他的脸。
二就是极为糟糕的情况了,只需要看见他的身形,就能被杀死。
现在还不知道是哪种情况,祝黎刚推测完,随及回想起来刚刚虽然有东西凑在自己旁边,但是上铺的重量也不像是什么都没有,所以,那几声咔嚓响不会是它的脖子吧…祝黎觉得不能再想下去了,强制中断自己的想象,原本以为会睡不着,但还是没抵住困意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