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听见是要写信,便朝那两人客气的一点头,等开了门,对谢霁道:“你领着两位客人到西厢房去写信吧。”
“好。”谢霁答应道:“我把东西放进厨房就去。”回头招呼那两人,“你们跟我来吧。”
刘老抠没有跟他那两个远房亲戚一起去,他惊讶道:“阿霁已经能帮人写信了?”
谢韫点头,“简单的书信他都能写,不过平时他功课忙,还是我写的居多。”
谢韫让他到屋里去坐。他们白日走时封了火炉,又提早烧了炕,此时屋里要比外面暖和的多。
刘老抠却不肯,他目光在他们背回来的东西上扫了一圈又一圈。有些用油纸包着,他看不出来是什么,可有些,如猪肉羊肉,都是一根草绳穿起来放在背篓里背回来的,此时拿出来往屋檐下挂,他眼睛都看直了。
谢韫注意到后皱了皱眉,先前是生意需要,她才使劲儿炫耀,可这也不意味着她天生就爱炫富,喜欢时刻被人盯着今日吃了啥明日又穿了啥。相反,她更钟情于低调的富贵,闷声发大财才更适合她。
她想转移刘老抠的视线,便另起话题,问起了自家书卖出去以后的使用效果。
“对了,你们家守仓已经上学了吧?”
刘老抠道:“上了,读的是赵童生的私塾。”
“那些书可好用?”
刘老抠听她问起这事,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好用,好用。守仓背着书去学堂,连夫子都夸他的书买的好,这不,没过几日,他们夫子也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给他们当教材呢,定是因为看我们守仓书读得好,才想自己也买的。”又问谢韫,“对了,赵夫子买书的时候你见过他吧?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浑身的气派。”
谢韫避重就轻道:“确实是个儒雅温和之人。”
两人聊过几句,谢霁那里信就写好了。结了帐,刘老抠就领着人要回去,说是还得趁着前半夜将亲戚打发走。
王氏看了那一男一女一眼,天黑土冻的,就让他们路上小心。那两人露出几分感激的神情,朝她道谢。
等人走了,她才叹了一句,“这个刘老抠,既是亲戚,留住一晚又能多费他多少米粮。”
与墨香斋约定的三日之期一到,谢韫姐弟俩就早早去县城询问结果,身上依旧揣了五两的银锭。
两人已经商量定,五两是底线,若是对方万一漫天要价超出了他们的经济承受范围,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当然这是下策,最好的结果还是墨香斋那头不要出意外。
墨香斋的掌柜的依旧搬了椅子坐在店门口观察来往行人,也不知道这么冻的天他冷不冷。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掖紧了衣襟。待他们走近,掌柜的一看见,立刻就笑着站起来相迎。
“快请进。”他一边请人进去,一边招呼伙计赶紧上热茶。一如既往的客气,谢韫瞧着,心里不由定了两分。
“还以为你们下午才来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谢韫道:“家里离得远,下午还得天黑前返回家去。”
他们并不掩饰对这件事的着急,双方坐定后,谢韫就开口问道:“如何?你们东家可看过了?这生意能不能做?”
掌柜的也不绕弯子,痛快道:“能做。你们这些书,我们东家给了一口价,五两。”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谢韫确认道:“既是一口价,也就是说后续不会再有任何的附加费用?”
“当然。”
“可以。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备案文书?我希望是越快越好。”
谢韫知道这个要价肯定有虚高的成分,不过万事开头难,比起他们揣着银子连庙门都找不到,如今这样多花一点钱就能办到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而她这痛快的样子反倒是让掌柜的一怔。
“姑娘,五两可不是小数目,你不用再跟你家长辈商量商量?”
“不用,这事我就能做主。”谢韫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来。
递过去时,掌柜的却并未立刻就接,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谢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