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想起来了?”银罗趁机贴近他耳畔,“当年燕沁为解你中的母子连心蛊,自愿让陆延之剜心种蛊。如今他的命魂锁在沉霜剑,肉魄封在虎符,而这道龙脉缺口……”
他忽然拽着镜渝的手按向心脏,蛊纹与金纹相触的瞬间,废墟中央裂开深不见底的血渊!
镜渝在坠落中看见走马灯般的幻影。
十五岁的燕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袖口藏着被蛊虫啃噬的溃烂伤口;十八岁的燕沁站在地宫入口,将锁燕刀插入自己心口;二十二岁的燕沁在龙脉崩塌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他推入密道……
"砰!"
后背撞上冰冷石壁,锁燕刀在岩壁上擦出火花。镜渝借着微光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百丈深的渊底矗立着青铜巨树,每根枝桠都吊着具冰棺。最近的一具棺中,燕沁双目紧闭,心口插着沉霜剑的仿制品,而真正的沉霜剑正悬在树顶,剑尖滴落的血珠没入他眉心。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银罗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燕氏皇族世代将濒死天子封入此树,以魂养脉。你的小皇帝啊……”他抚过冰棺,“早就成了养料。”
镜渝的赤金右眼突然剧痛,蛊纹爬满半边脸。他握紧锁燕刀,刀柄的龙鳞纹路割破掌心:“你要我做什么?”
“简单。”银罗弹指,冰棺应声而开,“把你的心换给他。”
燕沁的心口有个漆黑的洞。
镜渝跪在冰棺前,锁燕刀抵住自己心口。蛊纹在刀刃下疯狂扭动,仿佛预知到危险。他想起那日燕沁说“朕的刀不斩无名之辈”,想起傀儡腕间的平安符,想起砂暴里无声的“活下去”。
刀尖刺入血肉的刹那,沉霜剑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蠢货!”银罗的尖叫伴着骨链断裂声响起,“那是……”
白光中浮现燕沁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伸手虚抚镜渝染血的面容,指尖穿过赤金异瞳:“余炘,你的眼睛……怎么弄的?”
这是地宫崩塌后,镜渝第一次听见他叫这个名字。
锁燕刀当啷落地。
燕沁的虚影转头看向银罗,天子威压如山倾覆:“南诏的虫子,也配碰朕的人?”
沉霜剑自树顶呼啸而下,贯穿银罗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