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躺到床上。
谢黎想艾克斯了。
你还会回来吗?
谢黎在花店工作,为客户提供配送服务。冬日鲜花不易保存,谢黎帮店长将花束仔细包裹,旋即拎起配送包出了门。
这一次的客户住在郊区,谢黎一刻不停,骑了四十分钟车匆忙赶到。她将车锁好,拎着包敲响了这户小院的大门。
遥感系统启动,门后空无一人。院内坐落着一幢样式简约的黄漆褐瓦小洋房,两侧花木扶疏,都是秋冬长青的品种。谢黎按响门铃,将包轻轻立在墙角,大声喊了句:“先生您好,送花上门。”
谢黎设置订单送达,转身正欲离开,门页推阖,一道沉郁的嗓音从门后响来。
“可以帮我把花搬进来吗?”
谢黎回过身,微微驻足一瞬,点头。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行动不便的青年。他大概三十岁左右,身形清隽,穿着得体的高领毛衣和西裤。谢黎依照他的请求,把花放进阔口瓶,并嘱咐他鲜花保养事宜。
青年坐在轮椅上,朝她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谢黎摆摆手,直起身时,余光不经意间望见他身后一面广阔的凹墙。墙壁以木制材料作展示隔板,上面竖列着几排形态各异的模型。
谢黎怔住片刻,呼吸一闷,尔后迅速垂首,说:“打扰了。”
“稍等。”青年叫住谢黎,对她说:“你知道他们吗?”
谢黎反应过来,青年是指墙上陈列的那些模型。她语声慢顿,悄无声息剥去心腔漫起的愁郁:“知道。”
都是东映和円谷公司的作品。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自己?他的心思好敏锐。
青年直视着谢黎。他两手扶住轮椅把手,坐姿挺正,虽然背着光,眼瞳却幽深藏锋,像太阳风暴时的日相。
两种视线倏然相撞。很难说清谢黎此时的感受,她冷静下来,准备礼貌地跟这位古怪的客户告别。
轮椅滑动,青年去而复返。有风吹帘而过,他掌心里的欧布原生模型在曦辉下正熠熠闪光。
“送你了。”他语声平淡依旧,神色如常,仿佛谢黎已与他熟稔许久。
谢黎下意识拒绝:“这我不能收。”
“那你以后别来送花了。”
青年冷然瞥她一眼,不再言语,径直进他的工作间去了。
谢黎不想失去淡季的大客户,毕竟花束重量越大,她得到的配送费就越高。
她只是纠结了几秒,就愉快地收下欧布模型,面带微笑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方向道谢。
谢黎结束一日的工作,回家把模型摆在书柜上。她问过社团群,又找来商品图对比,仔细研究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这模型跟财团B生产出的日版成品完全一致。
谢黎暗笑自己多心。因为客户家满满一墙的模型就想到艾克斯,她心底有些愀然。自己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只能一直惦念着他。
说起来,格利扎已经许久没有在这片地区闹出过动静,不知道他们的族群正酝酿着什么惊天阴谋。
拿着手机跟白淼淼聊会天,再刷刷特摄资讯,谢黎悄然睡去。
夜深霜重,暗尽天明。
欧布圣剑中光芒涌动。有能量逐渐从模型里晕散开,呈现出不稳定的姿态,像羽翼正在燃烧的火鸟,灰烬的虚影明昧起伏。
下坠,再攀升。
谢黎似是感受到强烈热源,惺忪地抬眼望向书柜。
手机正在重置数据。屏幕恢蓝,光环萦绕。冰冷的电流声中,充满机械感的嗓音通过粒子潮遥迢溯来,力度轻缓持重,让人分外熟悉。
“谢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