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死掉吗?”张启山悲痛地低吼一声。
雁名安慰道:“别急。”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要想办法将夫人身上的毒解了。”
张启山和解九回到张府的时候,齐恒早在等待了。
见三人回来,齐恒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雁名没有搭理他,径直朝里面走去。
张启山看向齐恒,说:“夫人的病的又加重了。”
“意思就是没有请动二爷喽。”齐恒失望地叹了口气。
解九从内衬的袖口中悄然取出一支医药瓶,正是红府丫头所注射的物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语气坚定地道:“这注射之物,恐怕并非普通药物。”
齐恒带着一丝疑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支医药瓶。他凝视着瓶身上醒目的英文标识“Morphine”,随即转向雁名,眉头微蹙地询问:“表妹,这标识所代表的,究竟是何含义?”
雁名解释道:“药瓶上是英文Morphine,也就是吗啡,具有镇痛的作用,而且效果明显,疼痛确实得到了缓解,但实际上对病情毫无作用。这个药成瘾性极强,一旦产生依赖,后果将不堪设想。鸦片里面就含有大量的吗啡成分。”
“什么?鸦片!?”齐恒气愤地叫起来,哪个医生如此没有医德,竟然把鸦片当作药给病人服用。“这,这不是白白害了夫人吗?”
“现在长莎城只有日本人才有这种东西,真没想到日本国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张启山皱着眉头,握紧拳头,但随即恢复神色,看着解九,“九爷,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请二爷出山?”
“哪有这么容易,要想请二爷出山,就得先治好夫人的病。”解九叹了口气,摇摇头。
张启山心底一沉。
齐恒不禁发问,“二爷是否已对长莎城的各项事务不再过问?”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想到陈皮竟然与日本人暗中勾结。”
齐恒脑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他语气凝重地说道:“佛爷,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二爷先前托付陈皮送来的那封重要信件资料……”岂不是日本人也知道了。
张启山皱着眉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得请二爷出山,同时也要先治好夫人。”他揉了揉眉心,看向雁名,道:“雁名姑娘,夫人的病情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雁名摇摇头,“没有,只能试着找找能够配制解毒丹的鹿活草了,不过目前看来......很困难。”她的语气很是惋惜。
张启山脸色微变,“这么严重?”
雁名轻轻点头。
“不就是一棵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齐恒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解九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草,据传在宋明嘉年间,青州的一位猎户刘炳射了一头鹿,剖开鹿腹,将一株草药塞进去,鹿竟然就神奇的站了起来。”他看到齐恒对这株神奇的鹿活草知之甚少,便讲述了这个传说。
齐恒听得目瞪口呆,这草药看来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啊!
解九接着说:“但这草药非常稀有,很难找到。”
张启山和解九互视一眼,皆是沉默。
过了良久,张启山才开口:“再难也要一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管花费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隔日,解九亲自莅临张府,向张启山传递了一个震撼的消息——北平新月饭店即将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卖的物品正是传说中的鹿活草。
张启山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动作迅速,直赴红府寻访二月红。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许急迫,“你是否知晓,你夫人最近所用的是何种药物?”
二月红略一沉思后回答道:“我家夫人所用的药物,是由我徒弟请来的西洋大夫开具的。”
张启山望着眼前的二月红,开口说道:“那位洋医所给夫人的药物,其名为吗啡。此药源自鸦片,具有强烈的镇痛效果。它能在短时间内令患者感受不到疼痛。”
“吗啡?”二月红听到这名字,内心瞬间涌起惊涛骇浪。他深知吗啡虽能暂时缓解疼痛,但绝非治疗疾病的良药。更令人担忧的是,张启山的神情严肃地补充道:“此药极易导致成瘾。”
这犹如晴天霹雳,二月红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他紧紧握拳,双眼怒视着张启山,仿佛要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真相。
张启山郑重地指出:“根据政府颁布的禁令,这种药物严禁使用,因为它仅由日本人掌控这种药物的来源。所以,我想问问陈皮,希望你能理解。”
二月红回应道:“佛爷请便,不仅你要问,我也有必要问问陈皮到底有何企图。”
"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向你说明。" 张启山继续道。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吗?”二月红听到还有别的事情,他的眉头随之轻轻一扬,但那一瞬间的疑云只在顷刻间散去。他转眼望向了张启山,眼神中带有探究。
“据我线报所知,北平新月饭店即将举行一场拍卖会,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稀世珍品——鹿活草。”张启山道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听到鹿活草的消息,二月红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我这就去北平。”
“我陪你一起去。”张启山提议。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二月红摆摆手,拒绝了张启山的陪伴。自家夫人的事情,他希望能亲力亲为,不想给他人添麻烦。
“新月饭店的规矩繁多,贸然前往,你可能会连大门都无法进入。对此,我们必须深思熟虑,制定出最佳的计划。我会回去找老八和老九商量,你也做好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发。”张启山冷静地分析,同时为二月红规划好下一步的行动。
“佛爷所言极是,我差点忘了,只有受邀者才能进入饭店。那有劳佛爷了。”二月红听到张启山的决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恭敬地拱手致谢。
“那么,我要告辞了。”张启山起身准备离开,去向陈皮询问有关吗啡的事情。二月红叫住了他。
“佛爷,陈皮虽然性格顽劣,但本性不坏。他应该并不知情,为了他师娘奔波劳碌,实际上是被他人利用了。请佛爷对他宽大为怀。”二月红知道张启山有意对陈皮采取行动,便为他求情。毕竟这是自己的徒弟,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二月红自己也急于从陈皮口中得到真相,但考虑到这个从小跟随自己、长大的人,他还是想为他辩护。
“你放心,我只是问清楚一些事情。眼下,最紧要的,是寻找夫人所需的药草。”
张启山以坚定之语安抚二月红之忧。他深知,陈皮的动机并非在于责难,而是寻求真相,揭露日本国的阴谋。
二月红回到屋内,将北平即将举行鹿活草拍卖的消息告知夫人水无伤。在病痛的折磨下,水无伤深感时日无多。她决定与二月红一同前往北平,希望能多一些二人共度的时光。二月红不忍拒绝,便答应了她。
陈皮手中捧着那热气腾腾的糖油粑粑,清香扑鼻,又不会过于油腻。他心中想到,师娘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得赶紧回去,不然糖油粑粑凉了口感就不好了。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回红府的路上。
张日山按照张启山的指示,找到了正在街市上买糖油粑粑的陈皮。他面色冷淡地开口:“陈皮,佛爷有事情要问你。”
“张副官,我现在有急事,没空搭理你,”陈皮一脸不屑,拿着糖油粑粑转身就走。
“佛爷现在就要见你,”就在陈皮欲转身离开时,张日山挡住了他的去路,命令手下将陈皮带回去,“先带回去再说。”
陈皮心中焦躁不安,“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
“少废话,走,走。”张日山懒得理陈皮。在时间的打磨下,不得不说,张日山那坚定的目光,铿锵的语调与沉稳的气度,当真和张启山愈发相像。
陈皮被逼得急了,最受不了眼前这个人拽拽的样子。他赶紧把手上包好的糖油粑粑放进口袋,那是他买给师娘吃的,师娘爱吃糖油粑粑,只是最近师娘胃口不好,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握紧拳头,陈皮一拳向张日山打去。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张日山不是盏省油的灯,再加上他们俩一言不合就开打。张日山眼疾手快,出手如风,轻易地挡住了陈皮的拳头。不过他没空跟陈皮啰嗦,直接反手取下腰间的枪。
“不许动,再敢乱动就毙了你。”张日山用枪指着陈皮的脑门,“还是乖乖听话吧,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什么背景了。”
陈皮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废话,”张日山冷笑道,“佛爷让你立即去见他,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陈皮冷声问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我陈皮不吃你这套,”
张日山冷哼一声,“带走!”说罢,张日山示意其他人押着陈皮,自己带领手下朝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张日山没理陈皮,径直走着,
“你们别碰我,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陈皮被押着,奋力挣扎。
陈皮被强行拉上车,一路被推搡到了后排座位上。陈皮不停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押送到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