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打電話給清清,
小清,阿娘一早給你買了大閘蟹噢,你晚上回家吃飯
只要在上海,苏清清几乎每天都去看望阿娘和小寶
她的租屋离阿娘几并不远,隔著一個社區,比较方便有个照应
沈嘉伟倒是提议过“你公司在南京东路,每天上下班挤公交车路上花太多时间,你可以租河南路浙江中路四川中路那一带的房子这样步行去上班也不用赶,可以多睡一下,小宝有阿娘和小郁照顾,你有空来就可以了”
苏清清想也不可能让沈嘉民住在那边每天坐公车过来这边打麻将吧,且住在这里很多年了,也习惯了。再说自己跑业务的,一会这个区一会那个区也不打紧。
阿娘是极少去外面的餐馆吃饭,年龄大了行走也不方便,痛风的旧疾常让她没有办法走太多的路。
苏清清来上海和阿娘生活了5年,沈嘉民沈嘉伟小郁小贞小宝都不太爱说话,像阿娘一样是安静的人
阿娘身体不适也不会求助帮忙,她就是默默忍着。
苏清清很久后才摸清楚阿娘的腿上的红色块状,手指和脚趾弯曲的原因,主动带着她去看医生。
她自己赚的钱也是省省花,有多余的钱给阿娘放在枕头下,老人家身上有点钱会比较安心。
她自己不会做吃的,还好公司附近有老正兴,她喜欢吃熏鱼焖肉面,喜欢沈大成的双团,和平饭店的萝卜酥饼。她就排队给她买
给她买衣服,带她去整理头发,和沈嘉民带她和小宝去静安寺龙华寺拜拜,吃功德林素食。
她年轻时身世不凡,经历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坎坷,孩子出了国或被去了东北。但不管怎样她很坚强。
她的街坊邻居大多数是以前住在她家洋房的,或在那个时代批斗过他们。如今洋房拆迁后又分配到同一个社区生活。
她和苏清清从起初的小误解,渐渐的成为生活中的依靠,苏清清像爱奶奶那样喜欢阿娘。
沈嘉伟在几个孩子中是最孝顺的,小郁也是,他们陪伴着阿娘,事实上小宝也是小郁在照看。
沈嘉民并没给他的妈妈尽过力,在苏清清眼里,他赚钱的时候也没有孝顺过他的母亲,就以前彭姐说他的经济状况,他完全可以给妈妈一笔丰厚的养老金,晚年却还要回来给妈妈养。更别说他对苏清清和小宝也没责任可言。
沈嘉偉和小郁这晚在家吃饭,为能照顾年迈的阿娘小郁选择早点退休,她是那种不挑剔不爱聊天很安静的女人。应该说她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她对吃的很随意,除非有客人,她就在厨房幫忙做她可以做的。
他們一家都不喜歡閒聊,不像清清這樣整天要說很多場面話。大家坐在客廳,各做各的,看電視,看書,喝茶。但不會讓清清覺得被冷漠,被忽視。或許年齡有些斷層,聊不到一塊。
蘇清清在他們眼裡像是她家小孩一樣,即便是很容易看出来,阿娘对清清很宠爱,小郁也不会流露一点点不开心,她本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大姐姐。
只是她沒名沒份的和沈嘉民保持著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就显得小心翼翼,觉得给他们添麻烦心里内疚。
沈嘉民,哎,苏清清就像做了一个梦,蹦出这样一场孽缘
她為他感到不值,同情他,狠不下心离开他,或许也是阿娘,是沈嘉伟和小郁给他有这个资格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一個曾經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港商,在南城投資的時候,市長,新聞,媒體圍繞著的投資商
他的事業突然從高空墜落,跌倒谷底,再無翻身之處
弄的妻離子散,狼狽不堪。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40多岁事业失败从此寄生在妈妈家也是无法理解。
沈清清看他每天無神的樣子,是什么心脏可以挺過來的?
深夜,她聽到睡在隔壁的他沈重的打鼾聲,偶爾可能是惡夢竟然像孩子那般嗯嗯哭泣
她会被惊醒,因为他在,苏清清也会好好睡觉。
她给他一杯水放他的床頭櫃子上,沒有驚動他。
小宝和阿娘睡一间房,他睡上铺,下面是沈嘉伟给他准备的书桌和电脑,沈嘉伟是很称职的叔叔给他买很多故事书和手作书,小郁陪他读书,沈嘉伟陪他做手工。
那些看来苏青青根本做不到,她实在太忙了。
蘇清清环抱着小寶,問他
“你有沒乖啦”
“我都已經三年級了,你还問这么幼稚的話”
阿娘說
你哪能對媽媽這樣說話呢
小寶給她做鬼臉
小郁讓小寶去洗手吃飯,他也乖乖的去了厨房。
小贞姐姐在交大上学,住在学校很少回家
餐桌上
滿滿一盤水煮阳澄湖大閘蟹,雄的大约6-7两,雌的也有5两以上,搭配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