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清换了2次公车回到了虹桥的一个社区
沈嘉民已经移居到香港,这里是他的妈妈和弟弟沈嘉伟居住的社区
沈嘉伟有次带着老婆和女儿去南城,沈嘉民让他找苏清清安排
那时小宝两三个月,苏清清背着小孩去机场接他们一家
18岁的女孩,身型很單薄,脸蛋还很稚嫩,加上她可能因为做月子没晒太阳,有点苍白,皮肤光泽像水煮的鸡蛋刚剥了壳,也可能太過於白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整個眼圈有點雾黑。
沈嘉伟并不知道她和沈嘉民的关系,他哥也没跟他说。一直以为清清是公司的助理。
苏清清把孩子用浅蓝色小碎花的背帶背在身後,可能怕頭髮甩到孩子的臉,她将头发用大发夹盘在头上。很俏皮利落的樣子。
她高高瘦瘦的,兩條腿很修長纖細笔直,上衣是粉色的短袖帽T,下身是白色的7分裤,粉白色的运动鞋
尤其是年轻哺乳媽媽特有的青春火辣。孩子也穿着粉蓝色的包屁衣胖嘟嘟的熟睡靠在她的背上。
可能个子高挑,她背着那个胖嘟嘟的小孩看上去很轻松。年輕的媽媽看上去像是幫媽媽背弟弟的大姐姐。
欢迎你们来到南城,我是小清,接下来几天由我陪同你们在南城旅行
我的孩子正好沒有人幫忙照看,我想今天把你们送到酒店休息,安排好用晚餐我们就离开
明天我就按照我们的行程安排准时在酒店门口等你们
她微笑的样子很甜美,討人喜歡的樣子
沈嘉民早几天还在南城的时候说他弟弟一家要来南城走走,让苏清清帮忙安排
苏清清想自己的生活来源都靠沈嘉民,帮忙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那几天我不在,就让他们住我那间房。
他并没有让清清避嫌什么,也没说明沈嘉伟知道什么。
沈嘉伟和沈嘉民长得很像,略微高一些,但看上去是比较憨厚的样子
沈嘉民说他弟弟弟媳都是学者,溫文爾雅,很好相处
沈嘉伟的老婆小郁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咖啡色小格子的套裙,说话声音很小聲慢条斯理的
没关系的,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孩子小,做妈妈比较幸苦。
小郁伸手去摸孩子的肥腿,他们的女儿可能在北方長大,高高的還有少女的小微胖,很漂亮的高中女生,她也跟着摸小宝肥肥的小手
小寶很安稳的熟睡
沈嘉伟忍不住看一眼小宝就整个愣住,他转头看看他的老婆小郁,两人相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完全就是沈嘉民的翻版,甚至跟沈嘉伟也是一个模子
沈嘉民人在香港,他回到了香港他们的家。
沈嘉民给他弟弟一家安排在苏清清实习过的那家酒店
苏清清不想背着孩子去那个地方
那是她的伤心地
她曾经在那里做梦,梦想着美好的未来
她原本希望在这样一家五星级酒店服务,穿着高跟皮鞋和漂亮的套装,把頭髮整齊的盤在腦後露出漂亮白淨的小臉。
从服务员,领班,主管一直做到经理,她喜歡那樣的環境,穿著得體的衣著,舉手投足散發著的高傲的氣質。她觉得站在每一个角落的自己都像一颗闪耀的星星。
她在那里梦碎,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沈嘉民诱导了她
他三番五次去餐厅找苏清清
即便是没有明说
大家私下都在传
那个港商沈先生在追求实现生
苏清清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他就不是過了追求17岁少女的年龄呀
让她很是苦恼
原本在这个岗位实习两个月就要回学校了
他让和酒店前台合作出租车服务的司机小周找到苏清清
小周司機以前是蘇清清的數學老師,後來改行開出租車
他應該是常載沈嘉民就有了默契
兩人不知怎麼聊到蘇清清
小周自告奮勇的說只有他可以約出蘇清清
因為他是她的老師
蘇清清見到老師來找她也有點奇怪
老師並沒有騙她,說是沈先生要請他們去酒吧聽音樂
她問老師會一起去嗎
老師說當然是一起去,況且他認為沈先生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蘇清清一直叮嚀老師,希望他結束後能把她載回宿舍
老師答應了她
小周老師帶著他們去了南市一个有名的爵士乐酒吧
但他沒有下車,說再去跑幾單就過來接蘇清清
苏清清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
在昏暗的五彩灯光下,
沈嘉民让调酒师现场为她调的那杯粉红色的鸡尾酒甜甜的酸酸的
她听着优雅的爵士演奏
现场乐手仿佛在诠释着人生的每段经历,她不了解那是什么曲目
每一曲仿佛都走入自己的灵魂
让苏清清回忆着那些艰辛和不快乐
可能是酒,可能是音樂
她听着听着忍不住靠在沈嘉民的肩上流下泪来
她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她就痴痴的看着调酒师在哪里舞来舞去
她对沈嘉民说,她想喝紫罗兰颜色和午夜蓝颜色的酒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她并不知道喝酒会发生什么
她可能是醉了,眼睛咪发咪发的叫沈嘉民爸爸,
她听到他答应她,还让她继续叫
说他就是爸爸
他紧紧抱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的肩,听她撒娇。
问她想要什么,她摇头
说她就是想爸爸
然后她不知道什麼時候
她被沈嘉民带到了房间
小周老師是不是沒有去接她她也不知道
苏清清紧紧抱着沈嘉民
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流泪
沈嘉民亲她的嘴
她推开他
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觉得房间很热,热到快要发疯
沈嘉民给她脱光了衣服,带她去浴室洗澡
她一直无力的反抗,说她想回家
沈嘉民使劲抱着她,她一直在挣脱,却动弹不得
他在她光洁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吻痕,每个吻痕都像快要流血。
她的初夜
在无情
无知,无力中被剥夺去了
她让小郁他们自行去前台拿沈嘉民房间的钥匙入住,交代好了晚餐地点和时间
小郁說,你明天带孩子来吧,他应该还在吃母乳吧
我们的行程很隨性的,这个孩子很可爱,我们可以轮流帮你抱
苏清清松了一口气,她原本想交给房东太太帮忙照看的,好在她也同意了。
这一周,他们都带着小宝一起玩,但始终都没有戳破那层关系
苏清清去了上海,是小郁接到小宝的电话后让沈嘉伟通知他哥把他们接到上海的。
因为苏清清3年没了沈嘉民的消息
小宝很快要上幼儿园了
他连户籍都没有
他莫名其妙的就走了,她打过他香港的电话,他只接过一次,后来就也没有再接听。
她查询到小郁的工作单位,让4岁的小宝给小郁求救。
小郁接到电话
我是小宝,阿姨你可以帮我和妈妈找到爸爸吗
小郁接到电话是一个小孩,起初有点惊讶,就问小宝
小朋友,你爸是谁呢
我的爸爸是沈嘉民
小郁一阵哽咽,回想那个单纯的女孩,回想她那卑微的,强作欢颜的脸
她只比我们的女儿大一两岁,你哥怎么可以这样
她转告了沈嘉伟
未婚生育讓她失去毕业的资格
她一夜之间成了不要脸的小三,膀大款的失足女学生
在南城,一个带着幼童的女人很难找到适合的工作,甚至很难立足
她苦撑着没有联络姑妈一家,她已经成了那个家的污点
当初想要逃避的那个家,她原本就是多余的,总不能再带小宝去求他们收留
那个酒醉后,苏清清醒来已物是人非
沈嘉民看似懊恼不已
双脚跪地求她原谅
苏清清绝望的看着他
沈先生,为什么要这样
我有做过什么,你怎麼這樣狠心毁了我
你很好,Annie,你很乖的
我不应该让你喝酒
我对不起你
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
对不起,可笑的对不起,
残酷的伤害都回敬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行
那些叫着哥哥叫着爸爸的男人不过是贪婪我身体的恶魔罢了
苏清清想
我要什么?我有求什么?
我一直都在保护自己
就像一个好看的水晶杯
端着握着
却一不小心摔碎在地
她感觉到身体上的疼
心的疼
但还能怎样
我想回去
沈嘉民你還要演什麼,演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樣
我自己走,你不要跟着我
她推著沈重的腳步在凌晨三點衝出酒店,是酒醉噁心還是失身後無聲的哭泣她睜不開眼,漫無邊際的行走著
她朝著宿舍方向走,想矇著頭睡一覺。
我的心好累,我是不是要死了
走了快1小時,她意識裡看到有人跟著她,她知道是沈嘉民,但她不想再見到他
開了門,她沒有開燈,她聽到小咪罵了她一句
神經病,這麼晚回來,妳要死了
她沒有回話
她很想去洗澡,她覺得髒死了
但她沒有這麼做,不能再製造聲音,恐怕會遭受更惡劣的罵聲
或許也沒必要,本來也不應該影響到人家
苏清清知道自己怀孕是兩個月後,她並沒有吃東西覺得噁心,或許她沒有孕吐,她只是累,只是怎麼兩個月都沒來月經,她一直都是準時的,29天,不多不少,但60天也沒來,她原本平坦的小肚子隆起一小塊。這個小腫塊不定時的會有震動,或是微微跳動。她起了疑心。如果是因為有了小孩,她也太倒霉了,她想老天不可能這麼惡劣的下簽都讓她抽到吧。
她不敢去醫院
她偷偷到城外的藥局買了驗孕棒
結果是明確的出現了兩條很深的紅線
她走進電影院,買了午場連續三部電影套票。想找一個很多人的地方,在黑黑的一個角落,沒有人關注她
她哭,哭,哭到昏睡過去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怎麼辦
我的身体里住著一個小孩嗎
她想,或許她不是沒有閨蜜,她和芝芝從國中就是好姐妹,共同成長的過程,她給了蘇清清很多幫助,那些年,每個月的經期,她都沒錢買衛生棉,姑媽每個月就給她一小包,那怎麼可能夠呢,有時一天就用完了,尤其是第二天和第三天,多到無法控制,好幾次痛到流淚。
芝芝給她吃止痛藥,給她加長的衛生棉。
二表哥知道那幾天她會經痛,也會給她備止痛藥和衛生棉,她不想用他的,她不想答應給他的回報。她害怕。
芝芝同情她,她把準備好的衛生棉和止痛藥放在她書包的側袋。蘇清清每次撫摸著那個側袋就躲在學校廁所裡默默流淚。
現在我該怎麼辦?不,我不能麻煩芝芝,為什麼總是有事,不能總是給她添麻煩。我已經在實習了,自己答應過芝芝,以後賺了錢給她買花旦的行頭。芝芝愛京劇,她在國中畢業後選擇去考京劇學院並順利錄取。她就是這麼的幸運,心想事成。是個快樂又善良的女孩。
她決定找到沈嘉民,她想現在只有他可以告訴自己怎麼處理孩子這件事。
她无助的打听沈嘉民来南市的时间
走向他住的房间
沈嘉民开门看见这个女孩,兩個月不見,她的臉異常蒼白,無精打采。
他的表情很复杂,一把拉著她的手
Annie,我一直要找你的
他关上门想要抱着这个女孩,她避开了他。
她没有把所有的错归属于沈嘉民,她当时就不该去那间酒吧,不该喝了酒失态的靠在他身上
她不应该让他做自己的爸爸,去他房间。
但她只是17岁
沈嘉民说他的儿子也17岁,他應該不會對一個和自己兒子一樣大的女孩子下手吧
她相信了“善良”两个字,那不是每個人都配
不管怎麼樣,她就不應該相信周老師,相信沈嘉民
但那又能怎样,蘇清清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想到奶奶說的話
小清清,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都會是一時的,只要你不放棄,一直往前走,就會有一個花花世界
奶奶說的花花世界就是幸福吧
那個世界離蘇清清太遠了
沈嘉民說,我帶你去俞城,你是要留下還是流掉呢
蘇清清看著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要留下?要流掉?
你說呢
我不想強迫你,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負責,Annie,兩個多月了,你應該可以聽到他的心跳了
嗯,我真的有聽到,我不忍心,但我好害怕呀
我是不是需要一點點時間想這個取捨?
Annie,你太小了,就算給你時間你又能決定什麼呢,不如你生下他吧
蘇清清不知道吃了什麼藥,她來找沈嘉民的那一刻,明顯的是她不想傷害她肚子裡的這個無辜的生命,她忘了自己都沒有能力養活自己,卻愚蠢的想給她肚子裡的小寶一個有媽媽愛的家。她想要照顧她的孩子,像她渴望有一個漂亮的布娃娃一樣抱著他睡覺,給他唱兒歌,牽著他的小手在盛開的鬱金香花叢中奔跑。
她自己都還是做夢的年齡,沈嘉民卻引導她走進了她的夢境。是的,她承認自己來找沈嘉民的理由,她身體裡的這個生命是真實的呀,她怎麼可以殺了他,他來到這個世界不應該有他的理由嗎。
苏清清被沈嘉民送到俞城的公司财务彭姐家直到生下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