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来的并不突然,谢栖看着日历数着日子,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关安。
他自觉揽下关安住院以来的所有开销,如今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能给的是最没什么用的。
生日这天关安被批准回家半天,褚青去接他。
“过的真快,转眼你哥都成年了。”关安伸了个懒腰,一手搭在褚青的肩上,“嚯,你这肌肉,梆梆硬!”
“给你哥送的什么礼物?”
“一个吊坠。”
关安眯起眼,“就一个吊坠?什么吊坠?纯金的?”
“不对,你哥应该不会喜欢这么俗气的东西·······”
温枫和张静安都在,一个吹气球一个挂横幅,客厅里花花绿绿的,关安进门吹了声口哨:“咱们给谢栖过的是成人礼还是六一儿童节?”
“怎么了?”温枫瞪他一眼,“快来帮忙,我打气打得手都酸了。”
“谢栖呢?”
张静安把横幅扯到客厅最中间的位置,扭头答道:“在酒店开会。”
“谢总真是日理万机。”
快到十一点,趴在阳台望风的褚青朝屋里挥了挥手。
四人守在门口听着谢栖的脚步声,等到他踩上最后一阶就猛地拉开门。
“生日快乐!”
关安和褚青一左一右的放了个礼花炮,彩带飘飘扬扬的飞到谢栖头顶,“啊啊啊!”
看清满屋的布置后谢栖眼眶红了一圈,他转头就扑进了褚青怀里,温枫手臂都张开了,却不料面前窜出来个人,他定睛一看,谢栖已经搂着褚青眼泪汪汪的了。
“谢谢、谢谢你们······”
“小姨、温枫哥、关安哥、褚青,你们真好。”他说完抽了抽气,嘟囔着补充:“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好了。”温枫拉过他小臂拍了拍,“每年都这样。总那么客气······”
“就是。”关安往嘴里扔了一把坚果仁,嘎嘣嘎嘣的嚼起来,“还年年都哭,禇青一回都没哭过。”
谢栖还没从褚青怀里出来,气的伸出胳膊去挠关安,“你说什么!”
“我就哭怎么了!”
“你也承认你哭了,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关安往后躲,“褚青,快把你哥爪子按住,我可是个病人!”
温枫和张静安习以为常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相视一笑,温枫拿起桌上的DV开始录像,“今天是谢栖的十八岁生日,他要成为一个大人了。”
张静安举着刚才放过的礼花筒递到谢栖嘴边,“请问谢栖,你准备好了吗?”
谢栖冲着摄像头一笑,挣开褚青的怀抱,清了清嗓子道:“未来就在我眼前,无论如何,我都会势如破竹的向明天出发。”
温枫举着DV拍了整间客厅,最后又聚焦在谢栖的脸上,“说得好,那十八岁的谢栖,你有什么想对以后的自己说的吗?”
“几年后?”
“十年?”
“太久了,那时候我是什么样啊?”
“那五年。”
谢栖想了想,“五年后的我,如果你不开心了的话可以想想从前,其实你拥有的一直在变多。”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怔。
画面不明显的抖动了几秒,张静安搭着温枫的肩侧过身去。
褚青猛地扑上去,搂住谢栖把他按进怀里。
关安仰起头,抹了下眼尾:“你小子,提前多久背的词……”
这已经是他们在连港的第三个夏天了。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屡次陷入困境乃至绝境,谢栖占据着最中心的位置,他是绝对的主心骨,潜移默化地用不屈不折的韧劲鼓舞着所有人。
一顿饱餐后,只有褚青的礼物还没拿出来,谢栖好奇的在他身上扒拉,“到底是什么!”
褚青卖够了关子,扣住谢栖的手腕翻过来,把口袋里竖长的盒子放在他掌心。
谢栖摇摇盒子,“钢笔吗?”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蝴蝶结,躺在盒子里的是一根黑色链条,吊坠是个黑色的球状物,被四股银条拧在中间,尾部缀了个倒置的细长圆锥。
“这是什么?”谢栖拎起链条,惊奇的发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球在阳光下竟然会发出彩虹般的光泽,他转动着球来回看,“好神奇!”
“这是双彩虹眼黑曜石。”褚青解释道:“是经过西藏喇嘛开过光的天珠。”
“听起来好厉害······”谢栖又把项链递给他,“快给我戴上!”
温枫冲褚青扬了扬眉,“怎么就说这些,最重要的呢?”
“温枫哥,这又是他托你买的吧?”谢栖穿的是件圆领T恤,这条项链衬得他脖颈修长雪白,填补了他总是空荡荡的颈间。
“是他自己挑的。用中考那笔奖学金,还有攒的钱。”
温枫继续朝褚青挤眉弄眼,但褚青站在谢栖身后,下巴垫在他肩上,摇了摇头。
“你们俩演哑剧呢?”关安忍不住问道。
谢栖看看温枫,又偏过头看看褚青,“怎么了?这条项链很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