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风景极速倒退,谢良坐在副驾驶,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谢良从后视镜往后看过去,“谢时昭,这是你新抱上的大腿吗?”
江落绷起脸颊,冷冷地瞪了眼谢良。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凶,现在心情不好,嘴角弧度更往下,五指紧握,压抑住内心想揍人的冲动。
谢时昭坐在江落旁边,他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情,闻言:“和你没关系。”
“你和江落关系倒是比传闻中的要好。”谢良堆起笑脸,转向江落:“江少爷,我这表弟不懂事,最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短短的瞬间谢良考虑了很多,谢良不太想和江落关系闹得太僵。谁不知道江落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少爷,更何况江家和他们集团以后可能还会有利益上的往来。
江落脸色臭的不行:“年纪小不一定代表不懂事吧?”
谢良一怔,江落和谢时昭年龄相同。
他讪笑:“我没有说年龄的事情……”
江落毫不掩饰他对谢良的厌烦,“行了,与其说这些,能不能让你的司机开快一点。”
谢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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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路程没用多久,车辆缓缓在一所独栋别墅门前停下,谢良一下车,门后的保姆紧跟着就拉开面前花纹独特的黑色铁门。
江落注意到,在大铁门旁边,还有一扇稍小的,需要用钥匙开的磨砂玻璃门。
谢良不走小门,像是为了强调自己地位似的,非要走开关麻烦的大门。
别墅整体是欧式风格,装饰繁复,可见别墅主人十分注重奢华,天色渐晚,别墅外挂着的暖白色电灯模模糊糊地勾勒出整座房子的边界。入了户门,斜侧还有一处温泉,池中立着一个百合花喷水雕塑。
“江少爷,还请你站在正厅等一下。”谢良道。
谢时昭轻轻一拍江落肩膀:“我很快就来。”
谢家的别墅无不透露出“我很有钱”的气息,装修的闪闪发亮。
扶梯蜿蜒,顺着台阶走上去,是几间卧室。谢时昭的卧室在最里面最阴暗的地方,位置不太好,常年照不到什么阳光。
房门没锁,轻而易举就能推开。
房间内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也没人来打扫。
属于谢时昭的东西,在出国前谢时昭就收走了很大一部分,但走得匆忙,还剩一小部分落在这边。
谢时昭把纸箱子从衣柜翻出来,里面放着的是他高中的一些书籍和日记本。
谢时昭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这本日记本,里面承载了他高中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诶呀。”谢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忘记告诉你了,你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我让家里的保姆丢掉了。”
谢时昭停下手上动作。
“反正也就是些高中的书,你又不需要了,放着也是占位置,我就让保姆处理——”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谢良费力地睁开眼睛,背部紧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宁静被打破,灰尘飘沉,争先恐后钻入肺腑之中。
谢良多年纵欲,身体虚亏得紧,躺在地上竟动弹不得。
几缕碎发落在谢时昭眼前,谢良能看见谢时昭眼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谢良。”
谢时昭声音很冷:“要是不想再进医院病床躺着,就给我把东西找回来。”
上次被打的尽力还历历在目,因为恐惧,谢良瞳孔紧缩,但嘴上却仍不让步:“谢时昭,你已经被赶出我家了……在这里你以为谁会站在你身边帮你?做梦!”
谢良剧烈咳起来,仇恨让他五官扭曲:“差点忘了楼下还站着个江落,不过江落知道你的真面目吗,知道你的真实性格吗?”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不见光手段让江落收留你?你说他要是知道这些,还会像现在这样在你身边吗?”
谢良脸涨成猪肝色,断断续续道:“在外面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你就是个疯子。”
脖子上的力度渐松,谢良大口大口地摄入新鲜空气,眼睛闪过几丝恐惧——和六年前一样,谢时昭刚刚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谢时昭忽地笑了起来,表情温和地仿佛刚刚的一切全是错觉,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谢良,我一无所有,父母也都不在人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倒是你……”谢时昭平静地看向他:“你舍得去死吗?让我们猜一下,你死了谢志平会是什么反应?”
“你也知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度,要是没找到我的那些东西,具体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谢时昭单手提起谢良,丢垃圾一样把人甩在一边:“还有,我警告你,离江落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