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有什么事?”
堂内众人一时朝这头齐齐看来,就连地上的兆丰年也转了头。
落长明更是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游无晓:“……他的伤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忌讳?”
一旁的落长明忽然换了姿势,一只胳膊拄在案几上,单手撑着额头,从这个角度似乎能更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游无晓面无神色,心里却不知为何有点恼,刚准备找补,叫大夫不用告诉他也行,谁料大夫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忌辛辣忌发物忌挠伤,另外这位公子不知为何体寒至极,因此还需忌生冷……问事就问事,你这么一直盯着老夫,怪吓人。”
游无晓:“……”
落长明看他别过脸,没忍住低下头轻笑一声。
那边儿孙袅袅看的怔愣,脚下轻轻踢了兆丰年一脚,嘴巴不动,单动牙齿,说话声音极小。
“你不是说他俩见面就掐么?现在叫你传的全天下沸沸扬扬,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兆丰年闻言脸色微变,装惨也不装了,直接从担架上爬起来,一手抓住果盘里的一个橘子飞速剥开,塞进孙袅袅的手里。
“吃橘子。”
别说了,快别说了。
他不想被两个武力值成谜的人同时暴打一顿。
孙袅袅听着他同样一言难尽的语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橘子,非常嫌弃地扔回了果盘里。
她平生最讨厌吃的就是橘子。
另一边,落长明正忙着欣赏游狼崽子的窘迫,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他撩起眼皮,脚下脚踝刚准备去踢游无晓,就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游无晓单手接住他的脚踝,眸子里惯常没有情绪,手上突然加重了一点力气,才又把他的脚踝轻轻放了下去。
这一下只用了两成气力而已,不至于加重脚踝上的伤,却也足够引发一点疼痛。
椅子上的落长明果不其然皱起了眉。
不过那鎏金面具早已经回到了他的脸上,所以叫别人都看不大真切,但游无晓离得近,可以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又若无其事,心情颇好地移开了眼。
坐在对面的孙袅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堂内一时无人讲话,还只当他们都为这回王家县的事头疼,支招道:“赵大哥不是在北边,为何不直接找他帮忙?”
落长明原本正准备喝茶,闻言又将茶盏放了回去,只觉得方才被狼崽子捏过的脚踝愈发痛了。
实打实地说,这回这事要让有个人捅出去,赵才翔上有当朝大将军做保,传闻他自身也得老皇帝器重,可以说他虽未入朝为官,却和官家人没什么两样,简直就是最适合的。
总不能叫他们几个小子去告,官府上不仅不当真,还会治他们一个私闯民宅的罪责。
几人晚饭后商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遣人请赵才翔来。
谁料说曹操曹操到,赵才翔不知从哪儿得了游无晓在这儿的消息,即便现下已经是在夜里,也无阻地赶来了。
可惜他来得仓促,孙袅袅并没有命人多收拾出一间房来,他们之中必有两个人要挤一挤才行。
孙袅袅红着脸支招:“赵大哥,不如在我爹房里凑合一晚,他不会怪罪的。”
虽说江湖中人很多不讲究那些虚礼,这其中又传闻孙无悔最爱惜有才的小辈,但自古以来便讲究一个长幼有序。
孙无悔和赵才翔,一个不在家一个晚来到,看样子赵才翔又十分想要留下,他会如何抉择?
落长明乐得看戏,即便手里端着茶盏喝茶,一双眼睛仍然从盏缝里朝对方看去,结果另一只手伸过来,劫走了他的茶。
落长明侧头:“?”
狼崽子想干什么?
等到游无晓把茶盏放到另一侧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拿错了,拿得是游无晓的茶盏。
落长明捻了捻空掉的指尖,没在意,重新端起自己的茶盏准备去喝,结果也被截下来了。
落长明这回终于开了口:“你干什么。”
“这个点儿喝茶,”游无晓同样把茶盏放在另一侧,“你晚上还睡不睡。”
这事儿是有前车之鉴的,落长明在乌苍山还生着病的时候,有一日睡前喝了新茶,结果晚上瞪着俩大眼睛死活睡不着,于是唯一可做的趣事就变成了折腾游无晓。
游无晓被折腾地够呛。
“啧。”
落长明只得收回了手。
恰那边赵才翔有了结果:“这个时辰外出找住宿的地方确实不太好找,却也不能唐突住在长辈的房里,这回实在是我贸然前来,考虑不周,回头定叫人送礼前来向孙小姐赔罪,好在无晓今日也在这儿,我同你挤一晚,怎么样?”
他就坐在游无晓手侧一端,说完这番话,直接看也不看,下手看似随意端起了一杯茶,却精准无误的在两杯茶里端起了游无晓的那一杯。
游无晓趁他入口之前截了下来,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