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长明:“?你拿了我的琉璃珠,怎么还帮他说话。”
跟在赵才翔身边的人明明盯着他查,而且这人与他极其不对盘,那夜自他去过那无名氏少年的客房以后,赵才翔更是遇上他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综上所想,做这事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阿雪抛着手里的琉璃珠,摇了摇头,仿佛是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干脆不再辩驳。
正逢此时山上长阶传来几下儿脚步声,她头也没回,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师父怎么说,还是拒了吗?”
落长明立起身来,朝阶上看去,见到来人,不免心头一跳。
长阶上这人,不正是前两日跟在无名氏身后那小子吗?
“让放进来。”
孙随抱剑杵在阶上,往那儿一站就是个兵,仅用四个字便精准传达了师父的旨意。
阿雪“蹭”一下站起来,顺手拎起了手边一把绷带剑,从剑把儿上取下来一只钥匙,拉开了半扇门楣,让开了半扇身子。
“这几天的怪事可真是多,师父竟然也有向落家人敞门的一日。”
落长明见状起身,半臂端着酒匣先迈进山门,而后抬眼打量抱剑的小子一番,发现这小子并未认出自己,自己倒也不好一来就开口问。
他只得先跟着前面带路的阿雪上山。
“我们家的人以前常来么?为什么不向我们家敞门?”
阿雪疑惑道:“你不是落霞山庄的少庄主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如今,落长明心中正有着和她一样的疑问。
他从来就不知道游宗的存在,也不知道钟无期曾派人多次来过乌苍山。
钟无期什么也没同他说,只是让他来送一坛酒,而且一出手便是一坛酒王。
阿雪左右轻晃着脑袋,金铃铛便慢慢地响。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事情发生以前,我还小;等我记事以后,落家就已经被挡在门外了。”
于是落长明不再问了,只跟着她走。
没多久,便听着身后几步赶上来的熟悉脚步声,自是知道金岁玉岁已经撵了上来,就在身后。
只是一直等到山门落锁的声音响起,他身后也再没有新的脚步声传来。
他未免觉得疑惑,停了一瞬转头去看,远远只见赵才翔负手背后站在原地,如立在一只飘摇的舟。
赵才翔的视线已不再向内看,只向远处眺望崖边远山。
那目光有些深远,总叫人疑心他这人不是在看山,而在看以前。
兴许阿雪察觉到了他停下,便同样也停下,回首同他一起看向赵才翔。
“别看了,他上不来的。”
“怎么?”
“他一上来,就会被师父亲手打下去。”
身后金岁不解:“那他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玉岁笑应:“也许是想效仿苦肉计,也说不定呢。”
阿雪跟着一笑,转过身,继续踩着长阶向上走。
落长明收回视线,目光在追上来的小子身上停留一瞬,继而跟上。
他问阿雪:“那小子是你师兄?”
但凡人只要打眼一瞧,也能看出来阿雪是比孙随小的。
孰料阿雪说:“非也,非也。我可是比小师弟入山门要早得多,我才是二师姐。”
“那你上头还有个老大啊,大师兄还是大师姐?”
这下轮到阿雪一头雾水了,她顶着满脑门儿问号偏头:
“你不知道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天呐,大师兄可是同他家有娃娃亲的呀!
纵然是落长明这样一向心气高过头顶的人,此时也未免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他心道舅舅不告诉他太多,一定有舅舅自己的道理。
只是一点也不告诉,未免也太过头了。
这样来人家这里登山门,未免有时会不小心失了礼数。
这时乌苍山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吹落了不少松上轻雪,他下意识拢紧了身上的大氅。
山,就是这样,越到高处去越冷,人越不胜寒。
此时他们已临近半山腰了,已到了一处院落里。
这院落内外几乎全是高大的松树,树上都覆着或多或少的白雪,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乌苍山、以及附近的山被上也全是松树。
这样一来,就显得这院子到底有些单调。
金岁探头向里看了看,问:“是这儿么?”
落长明也往院中打量了两眼,然而视线却定住了。
因为有一棵巧妙做院门的松树后,露出了一片极其眼熟的衣角。
于是他又自树与树的缝隙间,细看了两眼,结果这一看就跟魔怔了似的,把手里的匣子凭意识墩放在金岁手里,脚下不受控地朝里走去。
阿雪笑着摇头:“不是,不过再上一处院落便是了……不是你!你干什么去!落家少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