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轻轻合上门,神色变得凝重,转身对乔既阳说:“邪祟只怕和城主有关。”
乔既阳点头:“那老伯也不对劲。”
阮流想到什么,问:“那邪祟还在城南吗?”
乔既阳单手挥出一块巨大光屏,红点还停留在城南,他正要收回去,就见那红点飞速移动,游鱼般跃入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再无踪迹。
还真让他们误打误撞上了!
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杯壁,阮流莫名想到老翁富含深意的意思。
沉思道:“城主闭门不见,必有蹊跷。我们得找个机会去城主府看看。”
“我去看就行。”乔既阳不赞同,“你没灵力,太危险了。”
阮流不解:“我说的是徐家城的城主府。”
“我说的也是。”
阮流在乔既阳的目光下节节败退,两条袖子挡在面前挥了挥,缴械投降:“听你的听你的!”
嘴上说听他的,阮流想去城主府看看的心思还没消,安分片刻又兴致冲冲提出一个假设。
弯着眼弯着唇大胆发问:“若是我有灵力?”
乔既阳卡了下,想一般人都不会凭空变出灵力,于是很敷衍地附和。
“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他想的不错,一般人确实不会凭空拥有灵力。可阮流在发问那一刻就想到一个人——一个可以给他输送灵力的人。
他自信满满应下:“到时候可别反悔!”
“嗯嗯。”
很漫不经心两声,视线停在错综复杂的巷子上不动。
这单干完确实可以脱离宗门了,毕竟从一个勤勤恳恳的木匠,直接转业成画地图的。
乔既阳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上挑的眼尾都有些耷拉,双目无神。
事聊完了,乔既阳要走,刚起身就停住。
等等,阮若水是不是说他要搞点灵力来着?
一股怪异涌上心头。
“你准备怎么办?”
两人思维终于对上。
阮流得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找人借喽。”
说完,他以为乔既阳问了就走,没想到却立在原地顿了片刻。
被地图折磨到失神的双眸闪烁,腾起不可置信。
他有些破音:“谁教你的?!”
可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借灵力还能怎么借?
一是把自己的灵根挖给别人,二是百花宗特色合欢功法。
刚问出口,乔既阳便知道自己唐突了,说不准是阮兄的情人呢?这和问别人你双修对象是谁又什么区别?
没来得及阻止。阮流不懂,双眼迷茫:“啊?怎么了?我师兄啊。”
信息量好重的一句话,乔既阳停摆了。
他呆滞地重复“没怎么”,麻木道:“挺好的。”
师兄弟好啊,师兄弟好,亲上加亲,亲上加亲……
阮流瞧着乔既阳失了魂般往外走,出门时还被门框撞了下。
……
房门被轻轻关上。
阮流伸出手指划拉两下已经变温的水,柔软的里衣自肩头滑落。
他把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只留下空空如也的头,思考该怎么说服云停给他搞点灵力。
夜阑人静。
窗子象征性被敲了两下,黑影没入。
有人不请自来。
阮流望过去。云停轻车熟路翻窗,还细致掸了掸衣袍,随后愣住。
几道水痕从光洁圆润的肩头滑落,悄无声息融入水中。
他把头偏向一边,喉咙发紧。
“今日还未沐浴?”
这是连别人何时沐浴都摸清楚了?
也亏得阮流没注意,轻轻嗯了声,唰地站起来带动哗啦啦的水声。
脚步声渐近。
阮流头上顶着块手帕,里衣被湿哒哒的头发浸湿。
又没有绞干头发。
云停难以理解自己会生出为他绞发的想法,更别提能注意到想法开头的“又”。
阮流在云停一侧落座,主动道:“帮一个小孩回家,耽误了时间。”
“好累。”
“你不是一直在和乔既阳吃吃逛逛?”
阮流眼睛一亮:“你知道?”
云停无言。
只有湿漉漉的手帕被放入手中,头发不觉间被烘干了。
“我给你带了吃的。”他的冷淡分毫没有影响阮流,手上动作不停地往外拿东西,“桂花糕、小酥鱼……还是热的,又脆又香!”
一份份小吃被整齐摆在桌上,为了方便展示,阮流移动到云停对面,抿唇脸颊脸侧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神期待。
云停想顺从他,吃下这些,让酒窝停留得更久。
事与愿违,他尚未发觉心中早已燃起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