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会结束之后,黎家军归往西疆,抵御西边的蛮族。各世家回到了京城,照旧过着各自的生活。
朝堂上的各党文臣依旧在撕撕扯扯,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随从皇帝听政的人,除了原先的大皇子,多了个灵渊郡王。在青冥的律法中,储君从郡王中定,郡王必须从皇子中钦定。
大皇子秦时遂自小养在皇后膝下,自幼便有文华阁的阁老亲自教授,其本身也天资聪颖,多年前在北方大旱时随师前往北方赈灾,平复民心,立下大功,十五岁时便被封为琼陵郡王,这是大家都认可的人。但是这七殿下是罪妃之子,后起之辈,并没有做出什么大成就来,就被封为郡王,难免有些人心中不服,但是这终归是宫里的事情,有人心里不服,也没能力去管。除了风言风语比较多之外,并无什么大风大浪。
数十年之前,皇帝突发恶疾,本以为要驾鹤西去,那时的储君必然要立大皇子秦时遂,立储的诏书未定时,皇帝竟撑了下来,而且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撑了十几年,似乎又要到头了,一些有眼力见的人已经察觉到了皇帝身体的老朽,虽然没有人主动提,但是已经有不少人着手攀着眼下两位亲王的衣角了。
有些已经和琼陵郡王交好的权贵担心后来之辈抢了自己的风头,暗中截断了送往琼陵王府的拜帖,这些被截了帖子的权贵无法,只好尝试着去攀求灵渊郡王的庇佑,这是一类人;另一类人,是真正见过秦沅蹊的谈吐,且没有受风言风语的影响,打心底想要结交秦沅蹊的人。那一封封王的诏书给秦沅蹊送来了新的身份地位,也送来了如雪花片飘来的拜帖。
皇帝快不行了,现在的台面上,已经出现二王对峙的情景了。但对峙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手底下广散的枝叶。
宫中依旧风云暗涌,市井之间也是不变的吵闹。
万花楼位于街道交汇之处,交通四面发达,每日来来往往的人甚多,随之而来打架斗殴的事情也不少。
一清早,万花楼的门口就喧闹起来,桌椅的碰撞声、粗鄙的叫骂声、被打者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被打倒在地,又被护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喜欢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叶孛,此刻,他正被打的鼻青脸肿,额头还有前些天没有消下去的包,旧伤未愈,新伤再添,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路过的人都要拧着眉暗叹几句“惨啊!真是惨!”
叶孛吐了口血水,一袖子挥开了旁边想要上前来搀扶自己的人,指着立在自己面前的斗笠人,咬牙切齿道“你这厮究竟想干什么?连找了我几天的事,连句话也不说,见人就打!你真以为小爷我好欺负是吧!”
斗笠人扬了扬头,层叠的白纱飘荡,却依旧看不清面纱下的人脸。
“你是哑巴吗你!”叶孛激将道。
斗笠人依旧不说话,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摆明了不和你交谈,纯揍你。
叶孛气得眼眶发红时,一旁有个仆人匍匐过去,朝着叶孛耳语几句,叶孛阴郁的脸瞬时添了些明媚,他露出一抹邪笑,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前些天小爷我没准备好,今天你有种别走!”
斗笠人正打算转身离开,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真的转了回来,又朝叶孛逼近。不论是地上躺着的仆从,还是正歪扭站着的叶孛,察觉这一动静,默契般的朝后移了移。
就在这僵持之际,远方传来嗒嗒的马蹄声,衙门来的办事官员声音洪亮,响彻在人群间:“何人在闹事,赶快束手就擒!”
斗笠人抬起头四处观望了下,发现竟然四面八方均有穿着官服的人赶来,估计这姓叶的家里仆从太弱,保不了他,干脆勾结了官府,请官府来给自己做主,这么多官兵,一般人家受欺负还真惊动不了。
“喂!有种别跑!”叶孛看到面前立着的人四处张望着,有逃跑之势,因而喊出了声,想分散注意力,等官兵过来。
况且四面八方都有官兵赶来,周围又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这斗笠人插了翅也别想逃。等抓到手了,叶孛在心里阴狠狠的想,一定要将你死死的折磨一番,然后押到街头示众,让过往的百姓看看这究竟是个怎样无耻的人。
谁知,那人压根不想着逃出去,反而飞身到叶孛面前又踹了他一脚,随后一个扭身绕过了上前追捕的官兵,逃进了万花楼中。
“唔……”叶孛痛苦的捂着肚子,却依旧不忘颤抖的指向楼中“给我围住他,老子要让他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