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棘手。”
“你就探出这个?欸,英雄抵不过岁月呀,赵三。”
赵飞霞气极反笑,伸手去拧秦遇耳朵,秦遇朝后退着躲开,二人推推拉拉,没有一点师徒关系的拘束在。
远处火光渐近,赵飞霞回眸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不能久留,飞身欲走之时,还是没忍住回头多了一嘴:“当年完府的事情和南宫敬灵有关系,你如果依旧有执念,就不要同他走得太近。”说完,轻巧地踩着树枝离去。
秦遇背手,静静地目送赵飞霞离开,她的眼神辽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鸣最先举着火把追过来,刚到秦遇身旁,就瞥见她额头冷汗直冒,又看到了她渗出血的左臂,脊背瞬间冷汗一片,脖颈处也感觉凉飕飕的。
江鸣忙从袖口中抽出一瓶药来,将火把插在一旁的雪堆中,“秦……秦姑娘……您,受伤了……”
秦遇接过药瓶,摇了摇头,快速道:“行动时把旧伤扯开了而已,我心里有数,无妨。只是凶手逃了,回去复命吧。”
一路飞奔回了本营,秦遇随便挑了件大裘,便直冲南宫桥琇的营帐。
里面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位御医,南宫一氏的家眷,就剩她和秦沅蹊这两个外人了。
南宫桥琇已经哭过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受伤的南宫敬灵倒成了安慰别人的人。
秦遇眨了眨眼睛,看着二人离得极近的身影,感到眼睛有些发烫。她努力平复了情绪,对着南宫敬灵道:“刺客跑了。”
这是他们自六年前完府之变后,第一句交流的话。
南宫敬灵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朝秦遇微微颔首,礼貌道:“多谢。”
秦遇将这一副平淡反应尽收眼底,一股火气上涌,她没有答复南宫敬灵,突然回头朝着秦沅蹊道:“今日我倒是听说那白虎死后双眼猩红,像是中了什么毒之后的反应,此事应当彻查一番,倘若真的有人下毒,应当将那人揪出来,不然三番五次的出事情,只怕陛下要怪罪您。”
秦沅蹊用疑惑的目光投向秦遇,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是要对南宫桥琇动手了?和南宫桥琇过不去不就是和南宫敬灵过不去吗,依照他派人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南宫敬灵是个突然出现,寄宿在曾经的完府的人。探子的原话是,当年完府小姐与一幼子关系甚密,亲如兄妹。秦遇现在是要同旧人撕破脸皮了?
秦沅蹊倒是好奇,秦遇后面会怎么做,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秦遇在袖口翻找出了带着绿色蛊毒的箭矢,举到众人面前,坦白:“有人将此物交予我,认出了这就是那白虎中毒的根本。既然南宫小姐没事,不妨解释一下,是否对此物眼熟。”
秦遇将目光锁定南宫桥琇,南宫桥琇感觉锋芒在背,一味的朝南宫敬灵背后缩着,湿润的眼眸流转,发丝凌乱,浑身都微微发抖,宛若受惊的小鹿,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南宫敬宇不明所以,为何秦遇对自己的小妹如此气势汹汹,莫不是怀疑自己小妹下的毒,身为兄长,他自然知道她妹妹为人如何,虽然有大小姐脾气,但是心总是不坏的。他起身拦在二人之间,问道:“秦姑娘是何意?”
秦遇蹙眉看着浑进来的这一人,感觉有些碍事,她“哼”了一声,道:“我是何意,你身后的人,自然知道。不然,为何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南宫敬宇回头看了眼南宫桥琇,发现妹妹颤抖着身子缩在南宫敬灵身后,看样子是被吓惨了,他心里不满,南宫一族好歹也是当朝环贵妃的母族,怎可被面前这无名女子欺辱,他的脸涨成猪肝色,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朝着秦遇道:“没有证据,你怎么可这般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找人去查验一番南宫小姐的营帐便可,看看有没有同这药相似或者同门的东西,以及……”秦遇目光扫过同样看着他的南宫敬灵,勾唇冷言道:“二公子与小姐关系甚密,连带着二公子的营帐也要查查。”
“你!”南宫敬宇想出口质问这女人有什么脸面查他家的人,一边的秦沅蹊微微正了正身子,他突然想起今日叶孛的下场,碍于秦沅蹊,他只好硬硬憋回想说的话,改口道:“如果最后查明我妹妹清白,秦姑娘又将如何给我妹妹赔罪?”
“她既不清白,我为何要回如何赔罪?直接查了便是!”
“你说什么!”南宫敬宇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一时激动的要迈步朝前,也顾不得皇子在不在场了,就要找秦遇辩个分明,身后来了力道,将他拉回。他欲甩开这手,却发现这双手的力气大的惊人,一时甩不开,回头看去,发现攥住自己的是南宫敬灵。
南宫敬灵盯着白布中包着的箭矢,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他垂着眼脸,淡淡地道:“不必查了。”
秦遇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质问道:“什么意思?”
“是我做的。”他面不改色的答道,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多,他又字正腔圆地补充道:“我给那白虎下了毒,增强其兽性,伤到了……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