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点开谢春风的朋友圈看,手指尖点按着屏幕拖上来又滑下去,亮光荧荧在我脸上。
可他一共也没发过几条状态,我看得都快能背下来了。
十条里有七条是沿江的风景照,没配任何文字,照片拍得也不考究,什么光线啊角度啊一概没有,仿佛只是为了把图景记录下来而已;余下三条是游轮广告、修车广告,是为了应付打的那些工才发的。没有什么能透露出他私人生活的内容。
也合理,反正他本来就是神神秘秘的。
再看他的头像。其实我一开始就该注意到头像的,只不过因为那头像我早就见过,没什么新奇了——就是他和谢秋果那张合照的翻拍。
我把他的头像点开、放大,再保存到手机相册里。
照片里的他和谢秋果头碰着头,从女孩儿的肢体语言里看不出她对谢春风有任何芥蒂和防备。他们兄妹的关系应该很好,至少在她18岁那一年是这样。
从18 到20,短短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的侧边出神,指甲刮在手机壳上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
酒店的房间隔音太好了,楼下是宜浔热闹的地段,但车水马龙的市声完全被屏蔽了,这世界上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
屏幕上弹出信息通知,我点开看。蓝松问我在宜浔怎么样了,跟赵礼见过面了没有。
手机左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蓝松居然这个点儿给我发信息,他一定又是忙了一整天。
自从他毕业就进了我爸的公司做特助,虽然没从基层做起,但因为性格好工作能力强,还是把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得不错,也能服众。
蓝松因此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能抽出空来给我发红包、关心我的下落,还能替我扛雷,已经是个十佳哥哥了。
谢春风曾经也是这样的好哥哥吗?
我把不自觉又转到谢春风身上的念头摁灭了,给蓝松回消息:“见过了,吃了饭,表哥还借我辆车在宜浔开呢。”
“挺好,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余柠那边我能搞定。”
我笑了一下。搞定,这用的什么字眼。
我嘴甜地叮嘱了他两句注意身体,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