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你们没有事?”
祁砚瞥了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带着点唏嘘悲悯。
好像在说,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太弱了。
梦尘铃也只是防范防范怨气并不浓郁的亡魂,对鬼一般没什么作用,只要稍微会运用鬼气的,都不至于被尘梦铃囚住。
谁曾想还有文子实这一高手在。
文子实摸摸鼻子,吃过一次亏,他也警惕了起来,全程握着环有祁砚鬼气的手腕。这之后,一路上便没出过意外。
只是,悔泣城真的他们想象中大太多了,祁砚都放弃了把文子实和烛檀放出来自己走,全团起来,缩地成寸,快速赶路。
背后的金乌虚影不知路过了几回,古宅依然遥在天边,三鬼与古宅距离没有丝毫缩减的迹象。
这样不行,祁砚把文子实和烛檀放出来。
皱眉在街中央思索,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才放出来,文子实像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大巴,头晕脑胀,话都说不清了,“还......还没到吗?”
烛檀抬头,“距离好像一直没变过。”
祁砚低头思索了会儿,拉着两鬼到街边的酒馆坐下。
酒馆大门敞开,完全开门待客的状态,店内几张桌子,其中一两张桌面上摆着酒盏酒壶,几碟小菜上搁着一副筷子。
祁砚拿起酒壶晃了晃,又径直去内厨找了几只杯子。
文子实连坐都不敢坐,贴在墙边罚站。看祁砚还要给烛檀斟酒,连忙过来抢走,忍不住瞪了一眼,“烛檀还是个孩子呢,不能喝酒”
烛檀面无表情,“又不是没喝过。”
嫌弃地吐吐舌头,“一股怪味,一点也不好喝。”
“不好喝,咱们就不喝。”
文子实站了会儿,见祁砚烛檀一点事没有,也慢吞吞找了个空位坐下。
祁砚支着身子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也不说话。
文子实和烛檀面面相觑。
“老大?”
这家酒酿得不错,祁砚见招牌上写着前朝陈酿才进来的。祁砚张口还带着醇厚的酒香,“如果是一个正常判刑压解进悔泣城的亡魂,该怎么到古宅?”
“额......”文子实挠了挠头,“被鬼差压着游街送过去?不对,城里住的都是犯人......需要受刑的人,游街示众没什么用。自己租车过去?”
“不过,知道自己要进十八层地狱受刑,不会有人会自觉的吧?要是我,没人管,宁愿在城里呆到死都不要去受苦好嘛。”
祁砚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但是鬼差进不去悔泣城,它们在城中没有特权,想出去也是要受罚的。没有看管的鬼差,肯定是靠什么东西让那么亡魂自觉排队受罚。”
文子实:“排队?难道他们手上有号?”
烛檀捏着筷子夹碟子里的花生米吃,祁砚打掉它手上的筷子,“脏。也有可能。”
烛檀撇撇嘴。
祁砚站起身。
“我们跟那些来悔泣城的亡魂相比,缺的也就是一支令签了吧。”
他在袖子掏了掏,摸出一块木头,在上面仿造出令签的字迹。
最后一笔落成,祁砚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匆匆将文子实烛檀团进衣兜里,一闪神,再见便已经在古宅正门前了。
古宅巍峨似山,仿若千丈高,重重楼阁台院,不符合物理规律排布着。此刻正门大敞,等着人进入。
恐惧的宅邸近在眼前,文子实反而没那么怕了,还有心思跟祁砚调笑,“老大,看来你是重犯啊,这么隆重的迎接。”
“不过,老大你手上的又不是真的令签,怎么一下就被拉过来了。”
祁砚轻哼,“不知。”
管它呢,能到就行了。
文子实还要嘴欠,“果然是有kpi的吧,悔泣城鬼影都没了,绩效不知道多少年没合格过了,好不容易看到个老大,管它真的假的,先拉过来再说。”
“不过,它还算有原则,是有了令签才把鬼捉来的。”
烛檀两眼懵然,歪歪脑袋,问,“尅批挨,鸡笑是什么?”
文子实一脸保护花朵的表情,趁机揪脸,“乖,别问,是咱们鬼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烛檀面无表情:“......”
盯——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了”祁砚淡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