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摘了一次莲蓬,这次是裴向浩跳下去摘的,摘完之后,裴乐就说分给他们家一半。
裴向浩十四岁,跟裴乐年龄相近。
裴向浩喜滋滋地拿了一半:“我最近在跟爹学着做椅子,做了几把,但不太精细,等会儿你拿两把走。”
——裴老三是个木匠。
“成,明儿娘做鱼吃,我给你们端一条。”
“好啊。”
两人各自准备好的布把莲蓬包起来,边说边往裴叔良家走,路上遇见了去地里除草的马老三。
马老三胳膊好得差不多了,脸和后颈却还能看出肿胀的痕迹。
“他真惨。”裴向浩小声说,“我听说他都被蛰得一个头两个大了,马有庆连药都不愿意给他熬。”
这件事裴乐也听说了,他心里挺爽的。
马有庆惹事的时候,马老三基本不出面,都是马家夫郎带着儿子去闹。
好些人说马老三是个老实人,就是运气不好娶了个泼夫。
但在裴乐看来,马老三只是让夫郎去出头,自己躲在背后受利罢了。
毕竟马家夫郎讹回去的东西,马老三也都享用了。
“他自己把儿子教成那样的,活该。”裴乐毫不同情道。
裴向浩想了想也是:“确实是他们夫夫俩惯的,要是我爹生病我敢不熬药,我娘肯定把我打死。”
话音落下,两人正好进院子。
裴乐跟三哥还有裴向星打了声招呼,便去看裴向浩做的椅子。
裴向浩才开始学做靠椅,用的是最便宜的杨木,肉眼可见的粗糙,但是椅面打磨得光滑不扎人,也算结实,自家用还是没问题的。
椅子不重,但家里也不缺椅子,裴乐只挑了一把。
他将椅子扛起来,这样拿着舒服,轻轻松松就出了门。
两家离得不远,但村里的路弯弯绕绕,途中得拐两个弯。
裴乐才拐了第一个弯,就看见七个人在前面蹲着。
最小的十岁,最大的十五岁,有的手里拿着粗棍子,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
裴乐扬眉:“在等我?”
为首也是年龄最大的汉子马全道:“对,等的就是你。”
马全:“把你的东西都放下,然后跪下爬过来。”
裴乐眼神顿时就沉了。
马全道:“怎么还不照做,难道你以为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试试看呗。”裴乐嗤笑了声,语气轻描淡写,丝毫不惧。
他小时候经常跟这些汉子打架,都有经验了,越畏惧越受欺负,就算真打不过,也得做出硬气的样子。
马全本来就受了马有庆的好处,要打裴乐一顿,最好还能毁了裴乐的名声,所以当即一挥手:“揍他!”
裴乐左手松开装着莲蓬的包袱,右手握紧椅背,狠狠砸向第一个冲上来的汉子。
那汉子和裴乐差不多高,见椅子砸过来,下意识躲避,但还是被砸中了肩膀,扑在地上直呼痛。
剩下几个不敢上了。
他们本以为是来凑人数的,谁知道真打架啊,而且裴乐还有椅子,椅子杀伤力那么高。
马全急道:“上啊,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一个哥儿?”
“全哥,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哥儿不太好吧。”有人犹犹豫豫说。
“怂包软蛋!”马全怒骂,“马有庆真是白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