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不长,姜早的伤并没有伤及器官,所以她只在医院待了不到两周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期间病房里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曲家村的人、曲萍、周景初。这事儿她没敢跟家里人说,怕他们太担心。最让她意外的还是那个看上去有点年迈却气质非凡的男士。
他让她叫他“泽叔”。
那天傅泽桉接到通知去公安局处理河流污染的事了。病房里就姜早一个人,她正拿着彩铅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门突然被敲响了。
得到允许后,那位男士开门走了进来,每一步都极尽绅士。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男性。他只把手上提着的几个礼盒放在桌旁便很快出去了。
姜早见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他先是十分恭敬地朝姜早鞠了一躬后才在姜早连忙摆手的动作中开始自我介绍:
“姜小姐您好,我是傅际中先生的私人助理,您可以和少爷一样叫我泽叔。”
“傅先生听闻您生病了派我过来探望,他让您安心养病,恢复好了和少爷一起回去吃饭。”
做这种工作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多嘴、好奇,也许正是因为泽叔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才能在傅际中身边呆这么久。
这次他也只是像往常一般公事公办地说完该说的便一刻不停地走了。
病房很快又只剩下姜早一人,只有桌边那几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礼盒昭示着泽叔确实来过。
这会儿姜早才空下来细细想着泽叔那句话里的意思。
“和少爷一起回去吃饭”
应该就是接受她了的意思吧,如若不然,就只会请她一个人去了。说不定还会甩给她一张千万支票,让她远离他儿子。
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她猜的那样吧。
越想脸上的笑意越深,她急着寻求一个认同,摸出手机就往张婉清那边打了个电话。
三言两语说完五分钟前发生的事,那边传来张婉清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早早,你说谁来看你了?”
听见张婉清有点惊讶的声音,她以为张婉清担心自己被傅际中的人刁难,赶忙解释:
“婉清,泽叔没说什么,给我送了点东西来就走了。”
“真是泽叔啊?”
姜早不明所以,顺着“嗯”了声。
那头的声音很快变得愉悦,
“泽叔可是跟在傅际中身边很多年的老人了,大概五年前就不怎么亲自办事儿了。这次傅际中让泽叔亲自来说明什么就不用我点破了吧。”
“早早,我真为你高兴。”
那天傅泽桉回来后看到那些礼盒也一样的惊喜。虽然傅爷爷去世后他们的关系就有所缓和,但傅际中突然发生这么大转变确实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见姜早坐在病床上笑得灿烂,他也跟着弯了眉眼。
这之后他们将不会有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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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
嘉莳成功从那场风波中脱身。而酥韵则在风暴即将结束时被数十位消费者联名检举送上了热搜第一的显眼位置。
这可能是他们罪有应得吧。
一直让姜早心里存着疑惑的张邈也在这期间得到答案。
那天晚上傅泽桉照往常小心地用湿毛巾帮她擦完身体,又在旁边守着她睡觉。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牵在一起。
过了好久姜早都没睡着,她想了好多事情,最后悄悄睁开眼睛瞄了傅泽桉一眼。他正单手拿着手机打字。
“傅泽桉,你在干嘛呀?”
轻柔的声音在傅泽桉耳边响起,他息屏了手机,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调至最暗的光。
偏头望向躺在床上的姜早,柔和的灯光散落在她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给她整个人添上了静谧缱绻之色。
傅泽桉不觉伸手去触摸她的发丝,声音也跟着柔和下来:
“怎么醒了?”
“我睡不着。”
“能问你件事吗?”
傅泽桉点点头:
“说完就乖乖睡觉。”
“好。”
“其实我好久之前就想问了,你和张邈的关系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吧。”
傅泽桉唇角勾起个弧度,伸手轻轻刮了刮姜早的鼻梁: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姜早象征性地往后避了避,笑出声来。
“张邈其实一直都是我的底牌,酥韵找他过去都在我们的计划中。但他那边暂时还没拿到关键性消息,所以这事还不能公开。”
“那傅总口中这个关键性消息一拿到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扳倒酥韵了?”
虽然这是个问句,但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没有从中听出半点疑问来。
可傅泽桉不知道是不敢把话说太满还是想小小卖个关子,他嘴边仍挂着笑: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