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院里又开始频繁的有医生进出。
只是给何人治病,又医的什么,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光是看到病人满身可怖被凌虐的痕迹,纵使是见惯了的医生们,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给贺书昭挂上今日的最后一瓶药水后,医生小心地嘱咐完注意事项后,就恭敬地退下了。
贺书昭眼睫微微颤抖,似有要醒来的迹象,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傅淮之就坐在床边,身形像块顽石,不知道在此等了多久。
而贺书昭在方才睡梦中的挣扎过后,又趋于平静,呼吸也渐渐安稳下来。
傅淮之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扯掉了贺书昭手背上的针头。
针头上飞出一串血珠,落了贺书昭耷在被子的手臂上。
这份刺痛,也终于让贺书昭悠悠转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连“醒来”这个动作,都耗费了他不小的精力。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贺书昭费力地辨认周围,看到了坐在一旁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在看清对方的脸时,贺书昭的心底和身体顿时涌上股深深的恐惧。
他没忘记那晚自己遭遇了怎样的对待,直到天色破晓,傅淮之才终于放过了他。
而在此之前,贺书昭已经晕过去数次……
贺书昭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本就已经雪白的面色,如今更是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无。
“傅爷。”
门外有人在喊,“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傅淮之把人弄醒,却又无其他动作,他盯着贺书昭看了一会,才起身出门。
大厅里,一个男人被绑在地上,浑身狼狈不看,脸上也是青紫相交,找不出一块好肉来。
一看见傅淮之出现,男人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子,“傅、傅爷……”
傅淮之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手下的人低头说道:“傅爷那晚要找的人,就是他。”
待看清这人的脸,才发现赫然是宴会那晚,一直窥视贺书昭的人。
傅淮之无趣地挥了挥手,“挖了他的眼睛,丢出去。”
“是!”
“傅爷!傅爷饶命啊!”
“傅爷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拼命的哭喊,凄惨的嚎叫声布满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可惜并换来在场之人的半点波动,待到他被拖下去后,傅淮之问道:“其他人呢?”
手下的人朝外勾了勾手指,不多时,又有两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被人架着提了上来。
手一松开,这两人像没骨头似的,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正是林政祥和吴海华!
傅淮之走到林政祥的面前,鞋尖点在他的手掌上,脚背弓起,猛地踩了下去!
力道之大,几乎听到了手骨断裂的声音。
“啊!”
林政祥一阵痛呼,伸出另一只手拼命像推开这只脚,可脚的主人就像座大山般压在头顶,不能撼动分毫。
等到傅淮之玩腻了松开脚,又用鞋尖挑起林政祥的下巴,冷声问道:“你帮了他吗?”
林政祥儒雅书生的脸再无当初半点气度,而傅淮之话中的他,不用明说,在场之人也都知晓,指的是贺书昭。
林政祥冷汗岑岑,“我都没见过他!”
“我不喜欢有人动他。”傅淮之垂眸看着地上的人,眼神冷漠得无一丝杂质,“不管是帮他,还是害他,都不行。”
可笑林政祥这个时候还生出了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来,“他是个人!不是你的玩物!”
这两天谁不知道傅家大院里进出了多少医生,至于是给谁人治病,那晚临走时的情形,想一想便知定是贺书昭遭了秧。
“冠冕堂皇。”傅淮之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想对他做什么?”
“我那是受人蛊惑!如今见他有难,我怎能不帮!”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傅淮之移开脚,又坐了回去,“我让你成为个真正没用的书生,怎么样?”
林政祥懵了一阵,才听明白傅淮之话中的深意,又惊又惧,“你敢!”
傅淮之对着手下扬了扬下巴,手下心领神会,出声命令:“还不把人带下去!”
“至于你……”
傅淮之把视线转向吴海华,突然听到二楼一阵响动。
“傅淮之!”
贺书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着栏杆,“你不要动他。”
吴海华低喊出声:“三爷,不……”
“你住口!”贺书昭大喊一声,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转眸看向傅淮之,“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动我的人。”
傅淮之笑了,仿佛在嘲笑贺书昭的天真,“你觉得我还会答应你?”
“那你要怎么样?”
“求人办事,至少得拿出诚意来。”
贺书昭缓缓松开手,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步地走下楼,一直走到傅淮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