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挣脱不得,我两手一摆,躺平任眼前这些画面继续进行。
梦境中的时临亦眼圈通红,头发跟枫叶似的红火,桀骜不驯地被风吹开,露出流畅的侧脸线条和饱满光滑的额头。
他唇瓣嗡动,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耳边嗡鸣,覆盖了所有的噪音。
我闷哼一声,脑袋剧痛,仿若一根针、一个锥子,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穿骨而过。
巨大的痛苦之外,格外清晰的是时临亦的声音。
“姐夫,你看到姐姐了吗?”
我猛地坐起来,嘴巴比脑子快,脱口喊了句“时临亦”。
时临亦低低地回了一声,问道:“喊我干什么。”
余光瞥到时间,我怔然:“你没睡吗?”
时临亦:“睡不着。”
“你怎么不叫我?”
时临亦看我一眼:“你最近不是很奢睡吗,想着你可能不太舒服,或者和我们不一样,就没叫你。”
我愣愣回:“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我奢睡?
时临亦向来聪明,可竟然连这个都猜出来了。
时临亦:“我最近很少听到你的声音,你说话的次数也变少了。你说过,你要睡觉。思浔,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在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知道。所以你只是睡着了。”
我张开嘴瞪着眼睛:“时临亦,你是个细节怪吧,那么细心干什么。你猜对了,我确实在睡觉。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特别容易犯困,止不住的犯困,明明这几天我也没累着,都好好休息了还是会犯困。”
“我刚刚不是睡了一会吗,然后我梦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我斟酌语气,尽量用淡然的口吻说道:“我又梦到你了。”
时临亦重复:“梦到我了?”
我肯定:“对。梦到你了。其他画面我看不清,唯一看清楚了的是你。你还是红发,穿着白衬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衬衫脏脏的,像在地上滚了一圈。”
时临亦瞳孔微缩,问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叹气:“你哭了。除了这些我什么都没看到……对,还有一个,我听到你说了句‘姐夫’,不过我没看到姐夫长什么样。”
过了一会,时临亦同我说:“你应该看到我和姐夫一起谈话的画面了。”
我问:“那我怎么看到你了呢?我那个时候是歪着的,动不了。”
时临亦沉默,说:“你在对面的凳子上,不在我这里。”
我呐呐:“哦…这样。”
“那我——”
时临亦一掀被子,右手往外面捞了一把,准确无误地连同我一块拽进了被里。
被子里传出他闷闷的声音:“睡觉。”
他把钢笔放在了枕头旁边,一只手压在了上面,掌心贴在钢笔上,侧脸干净祥和。
我懵懵地坐在时临亦手背上,眨着眼看他。
时临亦唇瓣动了一下。
“……对不起。”
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响起,传进耳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你做对不起的事了?”我眯起眼睛,质问道。
时临亦抿抿唇:“不知道。”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你跟我说对不起?时临亦你想拉我下水你直说嘛!我又不会说你。”
我呼气,鼓起脸颊:“你瞧,你自己都说不上来,就这还要跟我道歉,你在想什么呐。”
用力点了点时临亦的脑袋,哼声:“我不接受哦,我拒绝黑锅。”
“你没对不起我,你不用跟我道歉,懂?”
我叉腰,理直气壮,自觉霸气侧漏。
或许我有那么丁点适合当个雷厉风行的霸总。
经过这么一遭,我没了困意,看着时临亦闭上的眼,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
伸出手在时临亦脸上滑了一下。我超级有分寸地没用力,时临亦感觉不到我的触碰。
接着我坏心眼地将手指按在了时临亦的眼皮上。
“应该不疼的。”我喃喃自语。
还是担心时临亦痛的。
我飘到时临亦的身上,梭巡目标。
第一目标是头发,软乎乎的,有一种家的感觉。第二个目标是脖颈,因为可以听到时临亦的心跳,而且那地方暖洋洋的,很舒服。第三个目标还是时临亦。我发现时临亦简直是个宝藏。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值得挖掘的地方了。
喜欢。
太吸引我了。
我真想每天都在他身上睡。
我抬起头点了点下巴,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完全可以实现。
时临亦从来没说过不让我上他身,更没有让我乖一点。
面对我爬上爬下到处拱窝的举措,他丁点怨言没有,甚至会找更好的角度让我爬的顺利。
之前活动空间还小的时候,时临亦为了让我更舒服,通常都是弯着腰写字的。
为的就是我能躺在他头上。
我弯了弯眼睛,从时临亦头上滑下来,悬空在脸颊旁边,重重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时临亦,谢谢你!”
他没睡着。
我感觉的到。
所以我就是故意的。
想让时临亦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
“时临亦,你真的很好很好,你知道吗?”我在他耳边细细碎碎地说,“知道也没事,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
像我喜欢我的本体我的长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