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扇着扇子,惹得扇子上的桃花乱飞,道:“他对你有意?为什么留你下来住。”
苏柚扶着下巴的手臂掉了下来,天知地知,他以前与赵念秋见面不到几次,要不是今日见面,他连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哪里来的有意思。
苏柚睁大眼睛转头道:“只是点头之交而已,没有断袖之情,而且他现在身边不是也有南晴郡主吗?但是我也纳闷他为什么留下我。”
萧瑟听到“断袖”二字轻咳了一声,抿了口茶,道:“你以往跟周围人的关系都不好,是很坏,留下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苏柚道:“……我也没有这么坏吧。”
苏柚一口气喝掉桌子上的茶,心道:跟周围人关系不好?不知道是谁的嘴老是得罪人呢?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清晰地声音传来:“苏师兄,你睡了吗?”
夜里不能说人言,不然怨鬼猛敲门。
苏柚看向门口,心里奇怪,正欲起身开门,却被萧瑟一把按了下去。他的眼神像淬了墨,阴沉地低头看着苏柚,走过去“嘎吱”一下开了门。
赵念秋看见萧瑟眼神一惊,对着萧瑟肃杀的目光,半晌才道:“请问苏师兄在里面吗?我找他有事情。”
萧瑟冷冷道:“睡了。”
苏柚从萧瑟身后钻出来,轻轻推开萧瑟,手臂朝屋内,对赵念秋道:“掌门请进来说。”
赵念秋避开萧瑟的眼神,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低头进了屋子坐下。
苏柚也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赵念秋,赵念秋接过茶杯不好意思道:“确实抱歉,实在是有事才冒夜打扰。”
苏柚道:“掌门客气了,但说无妨。”
赵念秋没有喝茶,缓缓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在准备师父忌日的事情,派人清扫一下他以前的屋子,不小心把挂在墙上的一幅仙鹤图弄掉,墙上露出一个极大的符咒。我觉得事有蹊跷,翻便藏金阁所有古籍,发现他是祖师爷李寒创的符咒,唤名封山符,但是,具体怎么使用,古籍没有写。”
苏柚抿了一口茶,心里开始盘算赵念秋的真实目的。
赵念秋见苏柚面色不动,眼神突然变得忧愁,道:“师叔参道子告诉我,这个后山的东西与大苍山的气运有关,都是历任掌门才能继承。实不相瞒,我并不是上一任掌门任命的,所以并不得其中奥妙,但如今我已经是掌门,不得不担起门派大任,不知这个事情实在说不过去。”
苏柚道:“既然是封山符,用开山符即可打开就行。”
赵念秋道:“说的正是,可是,兴许是我们学艺不精、道法太浅,师父画的开山符,整个大苍山竟没有一个打得开。”
萧瑟站在窗边,双臂交叉,插嘴道:“我当时是什么事情,想得到封山符的奥秘,坐稳掌门宝座,又发现自己没本事。”
赵念秋并没生气,依然面色和气道:“师兄是师父关门弟子,也是我们想必受到师父真传,所以我想请师兄帮忙。”
萧瑟道:“这一口一个师兄听得真实情真意切,忘了白天赶我们出去之事?”
苏柚心道,忘了说他们还忘了把他逐出师门之事。
赵念秋低头叹了口气,道:“大苍山已经今非昔比,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掌控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是为了自己。如果师兄实在不想帮忙,那我就告辞了。但是,师兄可以留下来,想在大苍山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苏柚,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吗?
这大苍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回来却要躲躲藏藏,心里怪不是滋味。
赵念秋见苏柚没有开口答应,叹了口气,起身开门离开,被苏柚一声叫住:“掌门,等一下。”
赵念秋刚跨出门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身看向苏柚,眼神期待。
苏柚站起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可我毕竟曾是大苍山的弟子,事关大苍山气运,当竭尽全力。”
赵念秋忧郁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抓住苏柚的手臂道:“太好了。”
萧瑟一把上千拉开苏柚,苏柚看见萧瑟的目光似乎有针尖。
萧瑟道:“要做事也是明天了吧。掌门,不送。”
苏柚轻轻甩开萧瑟的手,道:“麻烦掌门带路。”
萧瑟在一旁把扇子握成了刀。
吴清子的卧室就在清竹林的壁崖旁,就是一间简简单单的茅屋,门口挂着“知然堂三个字”的木门牌。
师父曾对苏柚说过,这世间事应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故取名知然。
三人走进茅屋,赵念秋从床边墙上取下仙鹤图,泥墙上一幅用竹砂画的封山符,符文飞檐走壁,入墙三分。
赵念秋捡起地上的竹炭筐,递给苏柚。苏柚拿起一根细小的竹子,在墙上挥舞,不消一会儿,一张笔画密集、灵气横出的开山符形成。
苏柚画上最后一笔,口中默念:“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千头万绪,止于一端。”
开山符立马发出莹莹蓝光,霎时,泥墙震动起来,屋顶稻草簌簌掉下,封山符在开山符的黑色符文下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