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总确实虚弱到生活不能自理的话,我可以帮你。”周晔的回应带着几分锋利。
他从回老家一趟,似乎整个人幡然开窍,对韩星辰的暗示行为再没了之前的惶恐和退避,目光直直地回应着韩星辰的挑衅,不卑不亢。
预期的反应没有达到,韩星辰便觉得没意思了。他自然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况且经过昨晚的反复思量,他已决心放过周晔,惹火上身的事实在没必要再做。
于是避开对方的目光,径直走到浴室,连放水都不需要对方帮忙了,在浴池里泡了许久才出去。
大概是胃药有了效果,又或者热水澡确实能让人解除疲乏,从浴室出来后,头疼缓解许多,胃也不那么难受了。
房间内的狼藉被周晔收拾完毕,酒瓶和垃圾被打包扔到门口,杂乱的衣柜和随手乱扔的脏衣服全部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厨房油烟机嗡嗡作响,周晔系着围裙在里面忙忙碌碌。
一切恍若隔日。
韩星辰靠在墙边看着周晔的背影叹气,放着这样一盘美味点心在面前却不能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悔昨天的决定。
心理病人情绪反复无常,如果他现在撤回一个昨晚的不理智决定,应该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尽管内心天人交战,表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韩星辰踱步走到客厅,靠在沙发上捏着手机装模作样地回消息,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周晔的动向。
油烟机停止了工作,穿着围裙的高大男人端着餐盘走出,步伐稳定矫健,很快将食物一一取下放到餐桌,冒着热气的粥和煎蛋火腿凑在一起,组成普通的早餐搭配,并不是很有食欲的样子。
这也怪不得周晔,毕竟他刚刚回来没来得及给冰箱添置新鲜食物,能吃的速成早餐只有这些。
摆盘完毕,周晔侧身望向客厅,见韩星辰正专心看着手机,湿发上的水顺着发梢滴到沙发上,留下几滴不太明显的水痕。
周晔去卫生间取来吹风机,插到客厅的插座上,又用浴巾垫在韩星辰肩膀,熟练地给对方吹头发。
这是以前经常做的事,彼此早就习惯,很快默契完成。
韩星辰放下手机,感受着发丝间残留的余温,看向周晔的眼神变了又变。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坐到餐厅里准备享用早餐。
勺子拿起的一瞬,又想起了什么,放下问周晔:“你不吃吗?”
周晔回他:“我回房间用餐。”
“一起吧。”
周晔并无不可,转身去厨房端出一个新的餐盘,碗筷餐具与韩星辰的都有区别,明显是他个人专用的。
这幅餐具韩星辰以前从没见过,或许是他不在意这些细节,又或者是见过但是没放心上,总之当他清楚直观地感受到周晔正在努力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时候,内心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不适。
理智提醒他,对方的行为无可厚非,情感上却十分矛盾。
此刻他很想咨询一下心理医生,自己这种反复无常的情绪到底是否正常。
早餐在安静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但也没安静太久,不一会韩星辰的手机电话和信息便源源不断地涌来。
身为韩氏集团现任副总,他每天需要处理的大大小小决策数不胜数,即便不去公司也不可能真正闲下来。
见韩星辰皱着眉去了书房,周晔没上前打扰,起身收拾了餐具,开始做日常家务的工作。
厨房冰箱需要补给,门口的垃圾也需要清理,酒柜被韩星辰碰碎了一角,沙发上的盖布也留了水痕。这些零零碎碎的繁琐的工作周晔处理的极为认真,虽然这套房子与他没有半毛关系,但在三年的打理中也生出不一样的珍视。
将屋内收拾好后,周晔拎着垃圾下了楼,打算扔完垃圾顺便去不远处的大型超市采买些新鲜食材。
他本人是没有车的,但韩星辰车多,专门腾出一辆年份比较大的车子供周晔平时外出采办。
地下停车场偶有夜猫栖息在车下,周晔绕车转了一圈先观察环境,见一切无恙,便坐上驾驶位。
母亲李静的电话这时突兀打来。
昨晚周晔突然离开,临走前匆匆交代了关于自己对婚姻的看法,李静既担心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又忧愁于周晔的态度,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地打了这通电话。
“晔晔,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