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管家愣在原地,韩星辰凌厉地挑起眉,“怎么了,不方便?”
管家为难道:“周晔不在老宅,他回老家相亲去了,现在估计不方便回来吧……”
这下轮到韩星辰吃惊不已,英俊的五官快要碎开了一样,声调拉高:“相亲?”
“额……嗯。”管家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什么时候?”
“好像是,前天下午就走了。”
也就是回老宅第二天!
——好呀!
韩星辰气笑了,感情周晔说想回老宅,不是为了避开自己,是方便自己回老家相亲?
——原来他还是个钢铁大直男啊!
既然早就打算回家娶老婆,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拒绝自己?
担心没了工作?还是说直男只用下半身思考,人爽了就无所谓男女?
韩星辰内心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想到自己吞进嘴里的东西即将口入某个陌生女人的身体,先前的亢奋全化为了浓浓的呕吐欲望。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韩星辰扶着车库的承重墙当场就吐了。
陆管家吓得不知所措,忙掏出上衣口袋的手绢,上前帮韩星辰擦去污秽。
“大少爷……星辰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哎呦喂!”老人家手忙脚乱,一边让人去拿清洁物品,一边拍着韩星辰的后背,想让他好受一点。
韩星辰避开了管家的服侍,接过手绢自己擦干净嘴角,步伐缓慢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现在的他,不想被任何人靠近。
*
周晔老家是中部平原地区,地理位置可以算北方人,爱吃面食,是产粮大省。
老家县城去年刚摘了贫困县的帽子,但大部分家庭生活水平还未达到小康,尤其农村收入更低,没有过多经济来源,满足温饱之余便没有更多消费能力。
周晔家是村里比较出了名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主要还是周晔的父亲臭名昭著,十多年前因赌博贷款把家里人坑了一个遍。那时候高利贷盛行,国家管制的没有那么严格,高利贷催债都敢上人家里打人。
周晔的弟弟就是因此被打断了腿,后来因为治疗不及时,落得终身残疾。
而周晔父亲呢,难得男子汉血性爆发一次,把自己栽了进去,被当场捅死。周晔的少年犯经历也是因为那次催债诞生,乱糟糟的一个家就此破碎,他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出狱后刚满十八岁,为了解决家庭困苦去大城市讨生活,后来才有了被韩家收留的经历。
十多年过去,家里的欠款逐渐还清,周晔从少年犯摇身一变成了大城市的精英,周家村的人也不敢再轻视他们。
这次回来,村里邻居对他还算热情,见面都会打招呼,问他:“阿晔回来啦,吃饭了没?听说你妈给你张罗亲事,相的咋样啦?”
“叔,刚吃过。家里债都没还完,还得攒钱供阿弟上学、阿妈吃药,这两年工作也不稳定,指不定哪天就被裁员,不想拖累人家女孩。”周晔一脸淡然。
“哦……这样啊。”打招呼的村民悻悻笑了两声,心道周晔肯定是给自己糊面子呢,哪里是不想拖累别人,分明是人家女方没相中。
别看这周晔生的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但有个残疾的弟弟和药罐子似的妈当拖累,哪家的女孩会那么想不开踏进这种火坑。
村民心中不屑,但碍于周晔的体格也不敢表现出来什么,打完招呼就走了。
周晔给自家菜园上完肥,轻松扛着扁担回了家。
现在农村都流行盖新房,去两年周晔提出想把家里翻修一下,但李静却说他们兄弟俩一个打工一个上学,都不常回来,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有翻新的必要,于是到现在住的还是老式的砖瓦房。
老房子没有添置新家具的必要,家里没年轻人,连无线网都没有一个,手机信号时好时弱,得出了门到旁边的土坡上才信号好一些。
周晔从回家之后就没怎么看过手机,他满脑子只有怎么劝说母亲的事,连手机快没电了都没发现。
幸好周曜一直在家里不爱出门,听到他手机铃响,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最后一格电用尽关机了,便帮忙充了会电。
此时见周晔进屋,提醒他说:“你手机刚刚响了。”
“哦。”周晔没放心上,把扁担水桶放到门后,换掉胶鞋,准备去打水洗手。
周曜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说清楚为好,补充道:“我看备注是韩总,是不是你老板啊?”
周曜虽然年龄小不谙世事,但也知道自己哥哥给一家姓韩的打工,母亲说那家人对哥哥非常照顾,理应重视一下。
他话音刚落,便见哥哥身形顿了一下,本来往屋外踏出的步伐绕了一个圈,又重新落回到屋里。